第二章 撫瓦村(1 / 2)

撫瓦村是隱藏於山腹的部落小村。黎斯之前計劃在撫瓦村打聽毒手聖醫的行蹤,但計劃從走入撫瓦村的一瞬就無法實現了,因為整個村子沒有一個人。黎斯茫然地望著空蕩蕩的村落,胖道士忽地說:“毒瘴來過了。”

邊奎恍然地拍拍下巴:“怪不得瞧不見一個人影,撫瓦村的人恐怕都逃走躲毒瘴了。要在這等他們回來可不是一兩天的事,這趟看來要白跑了。唉,可惡的毒瘴偏偏早來,弄得一切都亂七八糟。”

“阿木!”米塔驚叫一聲,阿木晃晃悠悠倒在村口。

黎斯探了探鼻息,說道:“沒事,隻是昏迷了,先找一個地方讓她好好休息。”

邊奎找到附近一座木樓。樓裏沒多少擺設,簡簡單單的藤木床,一張四角桌,三四張凳子,寥寥一些鍋碗瓢盆。黎斯把阿木放在床上,邊奎摸出了一小壇青蛇尖遞給米塔:“給她喂點白酒,孩子興許被凍壞了。”

米塔順從地接過青蛇尖喂給阿木。看來酒確實有效果,阿木蒼白的臉色漸漸有了一抹紅暈。

“十方山這麼惡劣的地方,阿木的身體也不好,你怎麼還帶她進來?”黎斯說出心中疑問,邊奎和門口的公羊雁等人也看向米塔。米塔神情落寞,緊緊抓住阿木的手:“是阿木一定要跟來的,她要親眼再見她爹一麵。”

“阿木的爹?”

米塔點頭:“她爹三年前跟隨一夥商隊進入十方山,從此就杳無音訊。阿木自幼患有痼疾,她爹失蹤後她病得就越發厲害了,阿木堅持要在她還沒斷氣之前再見她爹一麵,所以我才帶她來到十方山。阿木,我苦命的孩子!”

黎斯望著失魂落魄的母親,揮揮手示意其他人退走。

從木樓出來,胖道士嘟囔著累了要先去睡會兒,剩下的四個人將不大的撫瓦村轉了一圈。村中三十多座木樓呈規則的橢圓形分布,每一座木樓的外觀和內部擺設都差不多,在其中幾座木樓裏,黎斯看到有幾家灶上還留著吃了兩口就扔下的冷飯冷菜,推想可知撫瓦村人當時是多麼驚慌失措。

黎斯從一家木樓走出,正看到公羊雁和常伯在對麵。公羊雁沮喪地望著地麵,常伯正低聲對他說些什麼。黎斯眸光轉動,邊奎從另一側揉著耳朵過來:“真受不了那胖道士,天大的好睡性啊!我本想找他問問看還需要買什麼,結果被他的呼嚕聲吵得不行。對了,黎先生要不要再買點什麼?上次的青蛇尖不錯,其實我還有更好的喲。”

黎斯連連擺手:“算了,算了,我可不想喝醉,萬一毒瘴來了我豈非跑都跑不了?”

邊奎討個沒趣,想想又朝公羊雁那邊去了,估計是不死心去煩公羊雁了。

黎斯沿撫瓦村邊緣走著,走來走去到了村中央,這裏有一片整潔的寬四五丈的石台。旁邊是一口古井,井裏頭還有水。井左邊有兩棵參天古樹,樹下開著一叢叢紫色的晶瑩剔透的小花,黎斯以前好像見過這種花,隻是記不清名字了。

折了一朵小花放入懷裏,黎斯盤膝坐在樹下,望著仿佛白色巨獸般偶露猙獰的毒瘴輪廓,心頭湧起一陣沒來由的失落。白珍珠還在等著,自己卻沒有半點毒手聖醫的消息,丫頭恐怕會等待得很難受吧。說不定早就偷偷抹鼻子哭了,她就是個愛哭鬼呀。黎斯心神不定地胡思亂想,不知怎麼就睡著了。

時間在十方山裏仿佛走得極慢,慢得隻想讓人睡覺。常伯出去找水,公羊雁在木樓裏坐立難安,來十方山的那件事就像看不見的桎梏牢牢鎖住自己,公羊雁窒息得想喊出來又害怕別人聽見。這般走來走去,木樓後突地傳來古怪的聲音,聽去仿佛人的呻吟,又仿佛某種野獸的低吼。公羊雁本就窩了一肚子火無法發泄,拎起寶劍便跳出木樓。

樓後陰沉沉的樹縫之間果然有一團黑影,像是蟄伏著什麼東西,若在平時公羊雁定然不會如此魯莽,但此刻窩了一肚子火的他想也沒想就揮劍衝過去,怫然怒喝:“是誰?”

公羊雁以劍先行,劍尖刺向那團黑影。黑影忽然如同閃電竄出了樹縫,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公羊雁甚至嚇得連驚叫都忘記了,栲栳大的圓溜溜的腦袋,一張凶煞的臉孔上隻有坑坑窪窪的小洞,青筋翻起的血盆大口,還有一雙沒有眼瞼的暗灰色的眼珠子。黑影沒有鼻子,也沒有耳朵,卻有……三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