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搖搖頭:“監院不許我們說,他說不管我們在多遠的地方,用多小的聲音跟別人說了,他們都會知道,知道後就會懲罰我們。”他頓了頓又道“他還說以前有個叫小茶的姐姐就是因為不聽話所以消失了。”
“小茶?田小茶?!”文昊驚道,“他們確實這麼說的?”
男孩有些害怕,看了看母親方才點點頭:“不記得是不是姓田,反正是叫小茶。”
文昊平息了一下情緒,緩緩站起身對女子道:“此事事關重大,我會探訪書院的一些學子,倘若不是個案,必定會有更多線索,還請夫人暫且回去,並對此事務必保密,以免讓凶嫌有所提防,反而對辦案不利。”
女子千恩萬謝後方才帶著叫毓軒的男孩離去。
文昊的提醒並沒有落到實處,幾乎是一夜之間,城中各處在三色堇書院上學的家庭都鬧騰了開來,書院門口更是擠滿了來討說法的人。如今一個監院死了,一個監院聲稱病重在家,而山長王思邈神龍見首不見尾,隻餘了看大門的和幾名分管書卷的雜工。
憤怒的人群開始衝擊院門,甚至有兩個人攀牆進去將一名雜工打傷。事情很快驚動了衙門,因為反映的問題重大,此案被直接送至刑部,而刑部的文昊因為是最先接觸案件的人,自然被第一個推出來應付。
由於反映書院問題的人太多,刑部專門安排了人一一做了筆錄,一直錄到深夜才算是告一段落。
王思邈自然躲不下去,乖乖地到了刑部接受問訊,待文昊準備好一切後,卻傳來一個讓他莫名的消息,王思邈直接去見了刑部尚書,由尚書大人親自問訊。
“也對,或許是因為案情重大吧。”文昊與來傳話的狀似輕鬆地說著話,心裏卻有不好的預感。
不多久,王思邈便從尚書房中離開,並未在何處停留,更未來見文昊,而是輕輕鬆鬆地走了。
文昊看著王思邈的背影逐漸遠離,心裏開始七上八下,他正準備去找尚書問清情況,尚書卻先一步走出門來朝文昊招了招手:“文大人請進來一下。”
文昊有些不安,進得門後便開始沉默。尚書歎了口氣道:“文大人,三色堇書院的事情恐怕隻是個誤會,王山長已向我交待清楚,事情均為他們書院原來的一名婦人所為,小孩子之間又互相影響多次傳話,再加上想象自然變得有些聳人聽聞。”
“請問大人,那王山長口中的婦人可是叫做樊怡?”文昊問。
“正是。文大人已經知道了?”
文昊輕歎一聲:“樊怡已經死了,被人殺死了。書院把責任都歸於她身上,倒是推得幹淨。”
尚書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文大人慎言,此事要有證據才行。”
文昊心中著急:“下官這就去查證據。”他轉過身走出幾步又停了下來,轉過頭問道,“如今堵在書院門口的那些人是不是已被衙役們驅趕了?”
尚書麵露不快:“鬧市之中豈能容這些人胡來,還是在京城,出了事誰負責?!”
文昊心中一涼,咬咬牙道:“下官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不會辜負那些父母和孩子!”不等尚書再有反應,文昊已匆匆離開。
書院門口果然已被清得幹幹淨淨,文昊一跺腳,轉身去往了吳毓軒家中。文昊叩門叩了半天方才有人開門,管家露出一個腦袋:“刑部的?找夫人?夫人不在!”
文昊疑惑分問道:“夫人去了何處?幾時回來?在下可以在此等候。”
管家道:“這我可不知道。”
文昊探頭朝院中瞄了一眼,瞥見吳毓軒在院內快速跑過,他急忙將門推開,硬是擠了進去。
“毓軒,毓軒,別跑,哥哥有話問你。”文昊跟在後邊,幾步便捉住了小男孩。
小男孩有些緊張,掙脫了兩下沒掙脫掉,文昊蹲下身道:“別害怕,我隻是來問兩個問題。”
小男孩停止了掙紮:“就問問題,不抓我吧?”
文昊莫名道:“為什麼要抓你,當然不會。”
“拉勾。”男孩伸出手指,“我相信你,你問吧。”
文昊滿意地點點頭:“你告訴哥哥,除了樊大嬸,還有沒有別人用針紮你們?又或者他們除了針紮還對你們做過什麼?”
男孩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有一次,他們把我拉到一個小房間,讓我脫褲子,我不肯,他們就打了我……”
男孩的話沒說完,從角落突然衝出來一個人上前捂住了男孩的嘴,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男孩的母親。
管家尷尬地喚了聲:“夫人您在家啊?”
文昊沒有理會無法自圓其說的管家,而是繼續向女子問道:“夫人可是受到什麼威脅?夫人莫怕,我是刑部官員,自然會為你們做主的。”
女子的眼神亮了一瞬立刻又黯淡下來,她局促地拉著兒子的手,口中喃喃地說:“不,都是孩子自己想象的,其實沒有什麼事。”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