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將軍也道:“此事還煩勞楊大人盡快幫忙查清。”又向管事的吩咐道,“給一筆撫恤送到他家去,好好安葬了吧。”
管事領命下去後,盧將軍又向楊懋問道:“此番辛苦楊大人了,隻是這事情甚是蹊蹺,不知是否有頭緒?”
楊懋苦著臉:“可不就是沒頭緒愁的嘛,不過,好在許兄還沒離開,我指著他幫忙指點一二呢。”
楊懋剛說完,便發現盧將軍臉色變的十分難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因為盧文馨的死,盧將軍對許之城存了很深的芥蒂,隻得尷尬地閉了嘴。
看著唉聲歎氣的楊懋,許之城道:“你光坐在這裏有什麼用?”
“我又沒什麼頭緒,此時出去又有何用?”楊懋繼續歎氣。
“你有沒有發現兩次案件之間的聯係?”許之城問。
“聯係?哪有聯係?除了知道是同一個人殺的,還有什麼聯係?”楊懋喪氣道。
許之城搖搖頭:“不,這兩個案子雖然在兩條街上,但這兩條街距離並不遠,且路口彙聚一處。”
“雲市口?”楊懋一拍大腿,“交彙在最熱鬧的雲市口?”
許之城點頭。
“交彙在雲市口的一共有四條街,其中兩條街發生了凶案,那麼如果有規律可循的話,很可能凶手會繼續選擇在另外兩條街犯案?”
許之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凶手這麼高調,不排除有這個可能,如今的你長進不少。”
衙役們扮成市井小民散在各處,隨時關注可能發生的突發情況。夜逐漸深,街邊的行人愈發稀少,臨時攤位也撤的七七八八,慵懶的氣氛隨著月光彌漫開來。
衙役們卻絲毫不敢鬆懈,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後,街角最後一間餛飩鋪也打了烊。就在最後幾盞燈光熄滅的當口,有一聲淒厲的聲音傳了出來。
衙役們循聲趕去,卻見一年長女子倒在地上,已經氣絕身亡,手中的錢袋則空空如也。
衙役們麵麵相覷,隻道是殺手鬧市又搶了錢財。
待飛蛾散去後,楊懋方才看清了死者的裝扮,不由奇怪道:“她裝束極其普通,可錢袋卻用貴重的金絲銀線所製,繡工也極其精致,是她的錢袋麼?”楊懋問。
“或許是有人給了她錢袋,讓她給殺手的?”許之城皺起眉頭。
“那也不對啊,既然拿了銀子,殺手為什麼又要把她殺了?”楊懋搖頭。
“那麼說,殺手其實要的不是銀子?”
楊懋撓撓頭:“越說越糊塗了。”
“查出死者身份了麼?”許之城問衙役。
衙役搖頭道:“已經問了周圍的住戶,但都沒有見過她。”
許之城將目光重新轉向死者,不錯,衣著裝束質地很普通,但幹淨整潔,甚至像是新做的衣裳。死者雖然上了年紀,但臉上卻無甚風霜感,說明生活的並不清苦。手指纖細,掌麵光滑,則更證明她平日十指不沾陽春水,想來生活條件還不錯,家中甚至可能還有一兩個奴仆使喚。
“所以她穿成這樣,隻是為了掩人耳目?”楊懋有些恍然,“小富之家?”
“至少不是勞苦之人。”許之城點頭,“平日拋頭露麵也不多,所以這裏的住家和商戶都少有見過她。”
“明白了。”楊懋立刻如此這般地交代了一番,衙役們換了打探方向,又各自散去了。
不多時,情況便查了個七七八八,道是兩條街外一戶吳姓人家的主母今夜獨自出了門後一直未歸,家主聽聞消息後已匆匆趕來了。
見到苦主的一刹那,許之城和楊懋都愣了,那苦主不是別人,竟是盧將軍府上的管事。
管事的抹了半天眼淚方才開口說話:“都怪我,今晚和她拌了幾句嘴,我便沒再管她去,誰想到她竟負氣出走,更沒想到竟出了此事……”
楊懋歎氣道:“確實太意外了,才找你問過上次的凶案,沒想到就讓你碰上了。”
管事的聲音哽咽:“倘若這邊的事情都告一段落,還請能讓我帶上我家娘子的屍身回去,也好早些安葬。”
楊懋望了望許之城,隻見許之城點了點頭,便也允了管事的自己料理去。
回衙門的路上,楊懋將心中困惑說了出來:“許兄,方才你為何一直不說話,是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麼?”
許之城點點頭:“太巧了。”
“許兄是說兩次凶案都與盧將軍府或多或少掛了鉤?”楊懋問道。
“你也發現了是吧?不過這到底是巧合,還是那凶手就衝著盧將軍來的尚不得知,且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