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昊站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霍緗,說的格外認真,“我不是小鬼頭,我殺過人。”
“殺人?我看你殺雞都難。”霍緗諷刺。
“真的,我殺了那個女人。”
霍緗繼續諷刺,“小說看多了吧你。”
“真的。”這關乎何昊的尊嚴,他據理力爭,“那個女人就是我殺的,耳釘是我從她耳朵上取下來的,人家說是真鑽石,我舍不得賣。”
霍緗勾嘴一笑,等著他繼續說,眼裏還是向看小孩子吹牛一樣。
“她那天被你們的人追,躲在了木材堆,我和……我半夜去從夜店回來正好看到她,我就把她打暈帶回來,然後殺了她。”
這周圍連酒吧都沒有,哪兒來的夜店。霍緗允許他的誇大,問到,“你說殺了就殺了?逗我玩的後果你考慮過沒?”
老張一腳踢在何昊腿窩,他直接跪倒在地,何昊大喊,“是真的,她就在我家院子裏。”
霍緗臉色一變,師景文和霍璟馬上跑到院子裏,拿著鐵鍬開始挖掘。
並沒有太費力,就挖出了一具白骨,胳膊上尺骨和小腿的脛骨斷裂,頭骨是被重物砸碎。
霍璟跪在地上無聲痛哭,他知道這個人就是小詩,不需要鑒定,他就是知道。
從骨頭縫隙中透出的寒冷不作假。
等待都在這一刻塵埃落定的感覺也真實的可怕。
師景文開始拍照取證,霍緗透過窗戶看到了院子裏發生的一切。
老張從兜裏掏出手銬銬住何昊,他似乎還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她到底是怎麼死的?”霍緗紅著眼眶,咬著牙問到。
“你們不是……你們是警察?”
“我問你她是怎麼死的,你的同夥還有誰?”霍緗攥住何昊的領子單手就把他拎了起來,將積壓的怒氣吼了出來。
“我……我是。”何昊似乎已經察覺現在狡辯已經沒有用了,但是,“是我一個人殺的。”
“好啊。”霍緗笑了,他們從來不怕硬撐的嫌疑犯。
霍緗讓孟蒙把霍璟送回家,何昊家裏的院門反鎖,十幾個人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現場勘察,涼房裏發現了一根狗鏈,上麵帶著陳年的血跡,角落裏還有染血的木棍。
DNA報告和木棍上的指紋隨著孟蒙回歸被一起帶了會啦,骸骨是屬於小詩的。指紋屬於三個人。
師景文的初步驗屍,小詩死前遭遇長時間虐待,骨骼有錯位愈合。
“小璟說何昊還有兩個朋友,會不會是他們?”
“你去帶過來。”
“好的。”
半夜兩點,同甘共苦的三個兄弟還在為兄弟義氣與俗世抗爭。不過地點變成了他們鄙夷的刑警隊。
他們的口供已經不那麼重要。
一個人如果幹了壞事沒有被發現,就會自信心爆棚,隨時想要和人分享曾經幹過的事情。
如何昊。
何昊看不起女人,女人是附屬品,必須依靠男人活,因為她母親就是這樣,靠男人才能吃上一口飽飯。他也憎恨女人,也是因為他母親,他走到哪裏都抬不起頭。
他們不懂想要昂首挺胸做人,隻能靠自己努力,而不是別人施舍,何昊的心裏上還是一個需要人哄的孩子,嬰兒時期被奶嘴哄,現在被那些網絡小說哄。
師景文說,網絡小說是男孩子的精神AV。
這三個小男孩也不例外,這兩年一直沉浸在沾沾自喜之中,他們覺得自己就是小說裏的主角,視規則與無物。
何昊一直想成為黑社會大佬,用偷來的錢買一盒劣質雪茄,在屋裏自我陶醉,幻想自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無數男人跪服在地,無數女人苦求垂簾。優秀的男人都是他們的踏腳石,而他是掌握著別人生死的‘神’。
這是幻想,回歸現實他以及是哪個被無數人鄙視的人。
不被外界尊重認同的人,總要找一個發泄口,比如家暴的男人,沉迷遊戲的宅男,網絡的鍵盤俠,強奸犯殺人犯……他們會將一切歸咎於社會和環境,將自己洗白成一個可憐鬼。
自我洗白還不夠,他們要的更多,要別人的崇拜和讚同。
何昊將他做過的事情寫成一本短篇小說,多次嚐試投稿被拒,隻能放在自己的微博裏,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