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蒙上眼睛,似乎被輾轉幾次,來到一個周圍都說泰語的地方,他偶然能聽到幾聲槍響,還有人慘烈哀嚎的聲音。
他察覺到件事似乎比他能想象到的還要複雜。
他希望霍緗不要來找他,不要接受威脅。
這幾日他什麼都做不了,旁邊有個呼吸微弱的傷員一直和他在一起,也能感覺到這裏隨時有人看管著他們。
但他們似乎又被遺忘了。
沒有人給他們送飯,也沒有人給他們喝水,就連蒙在眼睛上的布都沒有人給他摘掉,他看不到日月輪轉,也無法預估過了幾天,他隻能靠感受身體的缺水狀態來猜測時間。忽冷忽熱,內髒都像是被太陽烘烤著,他漸漸集中不了自己的思維。
已經是脫水狀態,施佐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幾天。
這種忽視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施佐不知道。
趁著萬籟俱寂,施佐會背著手探在旁邊那人的脖子上,血管的跳動越來越微弱,有幾次他甚至都摸索不到,他不知道這個人身上發生了什麼,每次觸摸手上染上一種粘稠的濕潤。
是血。施佐確定。
今天他忽然聽到有人說粵語,他雖然沒抱這些人是來救他的希望,但在這種環境聽到比較熟悉的語言,還是略有安慰,施佐豎起耳朵努力聽清粵語裏的信息。
毒品?大陸市場?背叛和救命?
還有霍緗會在今天下午到曼穀。
施佐心髒劇烈跳動,之後的幾聲槍響都無法掩蓋,異常清晰。
霍緗真的出現了,但施佐隻能狠狠的克製著自己,咽下喉頭的火辣。
不能添麻煩,施佐這麼對自己說。
坎卡聽到泰國警察時不屑一笑,說了一句泰語,女人沒有翻譯,耳機裏實時傳遞話語的意思,‘那群廢物。’
坎卡說,“東西呢?”
“我要見豪歐,是他找我來的。”霍緗裝作一無所知。
坎卡向壯漢手下示意,壯漢從屍體堆裏抓住豪歐的腿拖行,扔在霍緗麵前,坎卡說,“他的東西現在都是我的。”
“我把東西給你,你能放了那兩個人質嗎?”霍緗不應該在現在談條件的,但霍緗還是嚐試了一次,“我留在這裏就行。”
這次坎卡都沒說話,壯漢大步向霍緗走來,一把拽住她的頭發從地上提起來,讓霍緗雙腳騰空平視自己,用半生不熟的漢語說,“條件,你沒資格。”
說完就將霍緗摔在兩米之外,霍緗落地時肩膀撞在地麵,劇烈疼痛。
還沒有結束,壯漢從兜裏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摁住霍緗的頭將匕首插進她的肩膀下方,挑動著裏麵的神經。
肩胛骨下方有眾多神經,稍微刺激就會痛不欲生,他的每一下動作帶來的都是痛徹心扉,霍緗無法思考,發出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叫喊。
施佐聽到霍緗痛苦的聲音,再也無法保持鎮靜,想要站起來做些什麼,忽然被旁邊的人抓住手,那人用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別動。’
不過一分鍾霍緗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渾身濕透,就連喊叫都失去了力氣。
壯漢抽起刀子,擦了擦血跡,回到坎卡身邊。霍緗上半身每一根神經都在鈍疼,隻有保持一個姿勢不動才能稍稍緩解,即便如此,她也疼到發顫。
“給我。”坎卡說。
霍緗妥協,“好。”霍緗捂住肩膀坐直身體,頭發遮擋住她的臉,她轉動瞳孔看向施佐和雷戈的方向。
雷戈醒了,直勾勾地看著她。霍緗對他眨了一下眼,不在關注他們。
坎卡隻留下那個女人,讓壯漢和其他手下也離開房間。
坎卡親自拿了紙筆,也許是壯漢早就料到霍緗會屈服,他弄傷的是霍緗右手。
霍緗正準備寫下配方,坎卡用英語說,“用英語寫。”
霍緗把第一個漢字劃掉,換成英語寫下來,坎卡抽走紙條看了一眼,“第一個是什麼。”
“一種植物,生長在沙漠中,裏麵含有很高濃度的含氮植物堿。”霍緗用英文回答。
“哪裏能弄到它。”
“他是一種沙棘屬植物,它對生長環境苛刻,但沙漠地帶幾乎都有生長,很容易購買。”
“我會驗證。”坎卡將紙條上的東西記下,用打火機將紙條點燃。
資料顯示坎卡是個極為謹慎的人,他沒有那麼簡單放過霍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