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冷冷地看來淩關嶽一眼,那眼神中帶著責備與不滿。但或許是看到兒子臉上的堅持,老夫人的語氣略有緩和。她微微揚起下巴,緩緩說道:“關嶽,你要知道,晚清出身書香門第,知書達理,品行端正。又是嫡母,身份尊貴。亦安跟著她身邊長大定是錯不了的。她能給予亦安良好的教導和培養,跟著他母親林家也就是他的外祖家,這對亦安的未來至關重要。莫要被一時的情感衝昏了頭腦,要為孩子的長遠考慮。”老夫人的話語擲地有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她希望兒子能夠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做出正確的抉擇。
我聽著老夫人這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啊。心中不禁暗暗冷笑,老夫人這心思可真是昭然若揭。她一心想著利用我背後的林家來為將軍府謀取更多的利益。還想讓林家給她助力,簡直是異想天開。林家連我都不管,又怎麼可能會管你孫子呢?我在這將軍府中,處處受氣,被人算計,林家又何曾為我說過一句話,伸過一次援手?想到這裏,我真是無語至極。這老夫人也太不切實際了,隻想著自己的利益,卻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淩關嶽也在思索著老夫人的話,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天沒出聲。此刻的他,心中想必是在權衡著各種利弊。
沈氏見情況不對,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她趕忙開口,那聲音急切而又帶著一絲哀求:“夫人,亦安現在還小,是離不開生母的呀。他還那麼稚嫩,需要母親的嗬護與關愛。等他大一點再去夫人那裏也可啊。求求夫人就暫時別讓我們母子分離了。”沈氏的眼中滿是淚水,她緊緊地咬著嘴唇,仿佛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那模樣讓人看了心生憐憫。她深知,如果此時不爭取,可能就會永遠失去自己的孩子。沒有亦安,將軍也不會站在自己這邊了。
我緊張地看著淩關嶽,隻見他的神色間似乎有要同意老夫人想法的跡象。心中一緊,絕對不能讓他們就這樣定下來。我趕緊率先開口道:“母親,今日天色已晚,外麵的夜色已如濃墨般深沉。亦安畢竟還隻是個孩子,經曆了這一番折騰,定是疲憊不堪。不如讓亦安早些休息,這事也不急在這一時,明日再定也不遲。”我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我必須要為自己爭取時間,想出更好的應對之策。否則,一旦事情按照老夫人和淩關嶽的想法發展下去,我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
這時,亦安的乳母在旁邊怯怯地說話了。她微微低下頭,恭敬地說道:“老夫人、將軍、夫人,奴婢有一方法。都說母子連心,將軍、夫人和沈姨娘都是亦安少爺的娘親。何不讓亦安少爺自己選擇跟誰呢?少爺雖小,卻也能分辨是非,他喜歡誰、想跟著誰也是能表現出來的。”乳母的聲音雖不大,卻在這緊張的氛圍中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我聽到她說這話,心中瞬間有了判斷,基本確定她是沈氏的人。哼,不過這樣正好,我就放心了。我順著她的話說下去,語氣平和卻又帶著一絲堅定:“母親,這位乳娘說的沒錯。亦安我平時也是抱過的,他對我也是喜歡的。不如明日就讓亦安自己選,若是他選擇跟我,沈氏也莫要再哭鬧了,若是亦安選擇他的生母,我也就認命了。”我的眼神掃過眾人,心中暗暗盤算著明日的局麵。
沈氏和乳母的眼神悄然交彙,那一瞬間,仿佛有無數的信息在兩人之間傳遞。沈氏立刻領會了乳母的意圖,她毫不猶豫地跪地磕頭,那動作幹脆利落,帶著一種決絕的氣勢。她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讓人聽了心中一顫。 “求老夫人和將軍能給亦安一次機會。”沈氏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哀求。她的眼神中滿是期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仿佛隨時都會滾落下來。她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微微顫抖著,顯示出她內心的緊張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