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冬兒和小五開始收拾碗筷。阿新此時也有了幾分醉意,褚瑾之見狀,輕聲對他說道:“你先回去吧。”阿新微微點頭,在醉意的籠罩下緩緩離去。
此時,院中隻剩下我們兩個人。褚瑾之什麼都沒說,隻是靜靜地看著我,那眼神中仿佛藏著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的目光深邃而專注,仿佛要將我看穿一般。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側過頭,避開他的視線。然而,那道目光卻如影隨形,始終緊緊地追隨著我。院中一片寂靜,隻有微風輕輕拂過的聲音,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而緊張。
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與感慨:“你比我強,連報仇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而我,家族的血海深仇卻永遠也報不了,如今能活著,已然算是不錯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無奈與悲哀,那是一種被命運束縛的無力感。他微微垂下頭,仿佛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之中。
關於他的事情,我也曾聽到過一些隻言片語。據說,他出身於行醫世家,原本家裏在太醫院中就職,也曾風光一時。然而,後來不知因何緣故被宮裏的貴人發落,自此家族便逐漸落寞。如今,竟隻剩下他一人煢煢孑立,形影相吊。那曾經的輝煌如同過眼雲煙,消散得無影無蹤。他獨自背負著家族的過往,在這世間艱難前行,心中的苦澀與孤獨可想而知。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落寞,仿佛一個被時光遺忘的人,讓人不禁為他的遭遇感到惋惜。
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說道:“你我不一樣,我們的仇人也不一樣。”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理解與感慨,仿佛在訴說著我們各自不同的命運。我看著他,心中明白,我們雖然都有著仇恨,但那仇恨的根源卻各不相同。我們所走的道路,所麵臨的挑戰,也必然有著巨大的差異。我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種無奈與釋然。
他看著我,眼神中帶著疑惑,發出一聲“哦?”接著問道:“哪裏不一樣?”
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說道:“最毒婦人心,而你是好心。”我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調侃,卻也道出了我們之間的本質區別。
他聽了我的話,先是一愣,隨後也笑了起來。那笑容中既有釋然,又有一絲無奈。在這寂靜的夜晚,我們的笑聲仿佛打破了所有的沉悶與壓抑,帶來了一絲輕鬆的氣息。月光灑在我們身上,仿佛為我們披上了一層銀紗。我們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歡笑。
這幾日,依舊沒有將軍府的消息傳來,我的心中不免有些焦慮。然而,我卻等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這一日,油條攤前來了幾位客人,這幾人一看便知非富即貴。為首的是一男一女,他們身上散發著通體的貴氣,讓人不敢逼視。
旁邊的護衛更是氣勢洶洶,將旁邊排隊買東西的人都毫不客氣地趕到了一邊。冬兒被他們的氣勢震懾得說不出話來,呆呆地站在那裏。我見狀,趕緊迎了上去,心中雖有不滿,但麵上卻不露聲色,微微皺眉說道:“這位客官,為何這般對待我的客人?”我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質問,眼神卻警惕地打量著眼前的這些人。
那女主人對我全然無視,微微揚起下巴,嬌嗔著說道:“爺,這小店能有什麼好吃的呀,一股子怪味。”那聲音婉轉如黃鶯,卻帶著幾分嫌棄。
而這男人則緩緩開口道:“據說這家店乃是京城中最有名的了,嚐一嚐也無妨。”說罷,幾人便旁若無人地走進店內。
我站在一旁,心中震驚不已。待他們走進店中,我才看清了來人,瞬間驚出一身冷汗。我曾經還是林晚清的時候有幸見過的鄭貴妃,如今就這般出現在眼前。而這男人,無疑就是當今聖上了。
但一個普通油條攤的老板娘是絕不可能見過皇帝和貴妃的,所以我一定要保持鎮定。我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心中不斷告誡自己不能露出絲毫破綻。額頭上冒出的細密汗珠,被我不動聲色地悄悄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