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城市是一個沒有被揭穿的謊言,都市是一個正在偽裝的騙子,人流攢動的城市裏擁擠的夢想,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橫屍的希望,那些曾經許下的諾言,就像不小心放飛的氫氣球,在時間與空間的不斷變幻中蕩滌,洗禮,最後消逝,遺忘。
每一次睜開眼和著時尚的拍子重新審視現實或者過往,每一次走在街上麵對陌生與惆悵,每一次靜下心來默默的思考與展望,每一次……逝者如斯,物是人非;此去經年,何以療傷。
陽光散了,路燈亮了,點了落寞,熄了過往。
愛情像一座城,外麵的人想衝進去,裏麵的人想衝出來,城市亦如,外麵的人想衝進去,裏麵的人想逃出來,外麵的人無路可尋,裏麵的人無縫可鑽。城市可以讓人無限製的憧憬,也可以讓人無限製的失望,上海就是這樣一個城市,它是一個個體,城外的人永遠比城裏的人多。
“鍾群,我晚上不回去了,你有事先忙吧,不用等我了。”
洛凡給我打電話說晚上不回來了,要和林莫去看房子,當時我正坐在小區下麵的長椅上,仰望灰白色的天空,腦袋也和天空一樣灰白的顏色,我說好好的為什麼要出去呢,你想什麼我能理解,但是……
“我不需要你理解,我隻需要你閉嘴,然後舉雙手無條件支持我。”洛凡打斷我的話,我從電話裏聽到虎嘯的風聲,她啪的掛掉電話,我聽到的變成了我耳邊的風聲,她是一個喜歡霸道的女孩子,她的霸道有一種可愛摻雜其中,可能是霸道的女生都很可愛,她的霸道隻是讓別人注意她一些吧,我之所以說她霸道,是因為她總是打斷我要說的話,似乎很了解我,知道我要說什麼,但是所謂了解隻是一種意見罷了,沒什麼真正的了解可言,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何求別人。現實中的洛凡很像曾經的一部叫做《我的野蠻女友》裏的全智賢,這是我小時候很喜歡的一部電影,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我還不知道野蠻女友是什麼概念,現在呢?我根本就不會被裏麵生動的情節所感動,也許現實中每一個戀愛的女生都是一個野蠻女友,那種野蠻駕馭在真愛之上,小小的幸福。
洛凡是我女朋友,在一家大型的保險公司客戶服務部上班,極其典型的奔奔族,不論是陽光大道還是逼仄弄堂,她總是樂死不疲的在每一寸土地上留下腳印,她的人生既是工作,工作也基本上等同於人生。我是一個室內的設計師,可能是工作性質的原因,我們很容易把愛情和事業混淆,也許愛情就是一種事業,我們就應該像經營事業一樣經營我們的愛情。
愛情的路說短不短,說長不長,我們的戀愛是從高中開始的,平平淡淡開始,還不知道什麼叫愛情,然後一直精心的經營,在我周圍,這樣的戀愛長跑還真數少有,但說來慚愧!她和我到現在仍然還是初戀,然而,這似乎應該是我們引以為傲的事情,我們之間的感情一直以來都挺穩定,是因為我一直秉承的一條思想就是不管她做什麼都是對的,不管我做什麼,她說錯的我就是錯的。本來都是穩定得不能再穩定的愛情了,大學畢業了就在一起生活,可洛凡說這樣的生活太平淡了,需要有一點改變,她說這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我想反駁,但是我知道反駁的後果,所以還是忍氣吞聲,我更多的是用隱忍來經營我們的愛情,並不是害怕,甄子丹說的好,世界上沒有怕老婆的人,隻有尊重老婆的人。一個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事就是遇到對的人,人山人海的,相知相識的概率本來就小,遇見是一件相當有技術含量和科技含量的事情,遇見對的人應該值得把握和抓住,好幾次我們都差點走向極端,但是愛情是需要堅持的。”有過競爭,有過犧牲,被愛篩選過程,學會認真,學會忠誠,適者才能生存。”愛情也是弱肉強食,也是適者生存。
最近,洛凡總是假借各種理由“夜不歸宿“,漸漸的,洛凡是由於出差的偶爾出去,變成了偶爾回來,這個轉變實在讓我難以接受,可能是兩個人在一起呆久了,產生了膩煩心裏,她出去玩的項目也很單調,無非就是和自己平時相處最好的姐妹逛街,吃飯,徹夜聊天罷了。
洛凡最近很有主意,她說自己要辭掉原有的工作,重新開始,她這麼說的時候我倆在看星星,天空的星星不是特別多,我們躺在草地上,她伏在我胸口靜聽我的心跳,我沒有問她為什麼,因為她平時想法並不是很多,她這樣想一定有她的原因,我沒回應,代表默許,時光荏苒,我們都不再是當初的校園少年,隨著年輪的變化我們在逐漸的成長成熟,似乎一直以來有一點沒變,那就是我們的感情,用洛凡的話來說就是,無論以後我們走到哪裏,無論我們在人群中的哪個角落,我們彼此的靈魂會在茫茫人海中跟隨著我們,不棄不離。
這次她又說要搬出去,我一時慌了,竟不知道該挽留還是該勸阻。
時間在生命的縫隙間流淌,枕著歲月化成的根基,聽著它流動時汨汨的聲音,它和諧悠揚,也激烈高亢,在它的伴奏下睡去,成長。驚詫一幕又一幕的悲情,感動一場又一場的離合,歡笑一台又一台的戲劇,感歎一曲又一曲的悲歌。我從來都沒想過戲劇性的變化會突如其來,不給我們任何反應的機會與時間,是默默的承受還是努力的爭取,我矛盾了,想順從變化又心有不甘,想倔強反抗又無縛雞之力,天就像漏了一個小孔一樣,我眼看著它一點一點擴大,卻達不到那樣的高度去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