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葉小秋說。
“我們問的是原因。”駱辛語氣淡淡地說,說罷瞪了葉小秋一眼,怪她多嘴先把底牌亮出來。
“哦……”吳雨微微一愣,欲言又止,回頭衝李德興望去。
“獎品,是抽獎的獎品。”馮忠毅有點搶白似的說道。
“對,對,是抽獎。”李德興抬手摸摸額頭,似乎在掩飾著自己的不自在,跟著解釋說,“那孩子那天來看演出,被抽中為幸運觀眾,是我讓小雨給他寄了兩張票的。”
“既然是這樣,那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那天是獨自一人來的,還是和朋友一起?”駱辛問。
“一個人吧。”吳雨模棱兩可地說,轉回頭,又看看李德興眼色,再轉回來,語氣已經變得肯定,“對,是一個人來的。”
“我們想看一下當天門廳處的監控錄像。”駱辛說。
“沒問題,那咱趕緊去監控室,二位跟我來吧。”吳雨忙不迭點頭,衝後台出口處揚揚手。
吳雨這般說話語氣,很明顯有種巴不得二人趕緊離開的意思,似乎這後台中隱藏著什麼秘密。駱辛走出門口前,不由得回頭盯了李德興一眼,李德興使勁閉著嘴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駱辛遲疑一下,轉身出了門。
駱辛的身影剛從門口消失,李德興“哇”一聲,張口噴出一股酸液來,隨即大口大口喘起粗氣,汗水瞬間布滿臉龐……
跟著吳雨來到監控室,調出本年5月25日的監控錄像,看到的是孫小東進出樓裏都是一個人,身邊沒有同伴,也看不出神色有何異常。駱辛和葉小秋隨即告辭,吳雨送兩人出門,快到門口,駱辛回身突然問道:“你們後台供奉的是什麼大人物?”
“是家父。”吳雨微笑一下說。
“你父親是……”駱辛滿臉疑惑。
“家父吳正陽,與義父是師兄弟的關係。”吳雨解釋說。
浪客酒吧的營業時間是從晚上7點至次日淩晨2點,不過這會兒已經有服務員和吧員在裏麵忙碌著做晚上開業的準備,老板趙小蘭還沒來上班。張川把孫小東的照片拿出來,分別讓吧員和服務員辨認,幾個人都表示對孫小東沒印象。隨後他讓吧員把5月25日那天酒吧裏的監控錄像調出來。
監控視頻顯示:5月25日晚10點15分,孫小東一個人來到吧台前坐下,他點了杯洋酒,一邊玩著手機,一邊輕呷。之後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裏,他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態,過程中總共喝了兩杯酒。身邊來來去去換了幾撥人,他都沒有理睬。時間來到10點48分,畫麵中出現一個高個男子,他也是獨自一人,叫了杯酒,坐在孫小東身邊默默啜飲。孫小東不經意側頭,微微怔了一下,然後主動和高個男子攀談起來。看情形兩人似乎認識。到了11點40分,孫小東醉意已經很明顯了,結了賬,晃著身子先行離開。5分鍾後,高個男子也結賬離去。其站起身時,被監控攝像頭拍到一個正臉,張川和鄭翔幾乎同時叫出一個名字——張家豪。
張家豪是寧雪的心理醫生,看酒吧監控視頻他與孫小東也相識,而孫小東同樣遇害,難道僅僅隻是巧合?張川和鄭翔覺得有必要再會一會這個張家豪。於是兩人迅速離開浪客酒吧,隻用了不到20分鍾的時間,便出現在張家豪設在世紀大廈九樓的心理診所中。
因兩人沒預約,加之張家豪正在問診,助理便以保護客戶隱私為由將二人客氣地請出診所,連待在接待室裏也不允許。兩人雖心裏冒火,但也無計可施,隻好站在走廊裏候著,等待時機。這麼一站就是一個多小時,診所的門終於打開,一男一女,戴著長舌帽,滿眼警惕地走出來。見到走廊裏有人,一男一女趕忙都用手遮住半邊臉,衝相反的方向走開了。張川和鄭翔對了下眼,聳聳肩,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二人再次走進診所。這次助理沒有下逐客令,通過內線電話向張家豪做了番請示,隨後把二人請進診所裏間。先前調查寧雪跳樓事件時,就是張川和鄭翔對張家豪做的問話筆錄,所以張家豪對二人並不陌生,客氣地將他們請到對麵長條沙發上落座,並吩咐助理端來兩杯茶水。
張川廢話不多說,一上來便把孫小東的照片拍到張家豪身前的桌上:“這個人你認識吧?”
張家豪把照片拿在手上看了眼,隨即放下:“認識,這不小孫嗎?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他死了。”鄭翔冷眼盯著張家豪說。
“死了!”張家豪一臉驚訝,“怎麼死的?”
“車撞的,但也有可能是謀殺。”張川也盯著張家豪的麵龐說。
“那你們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張家豪一臉莫名其妙地問。
鄭翔拿出手機,調出翻拍至浪客酒吧監控的視頻,起身走過去,將手機屏幕舉到張家豪眼前,須臾關掉手機屏幕,走回沙發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