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安·夏普蘭也會選擇用沙袋來殺死布蘭奇小姐呢?”布爾斯特羅德小姐問道。
“一個原因是,她不能冒險在學校大樓裏開槍;另一個原因是,她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她希望讓第三起謀殺和第二起謀殺產生關聯,而後者她是有不在場證明的。”
“我還是不太明白埃莉諾·範西塔特獨自一人在體育館幹什麼。”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
“我想我們可以猜測一下。對於謝斯塔的失蹤,她可能比自己克製著所表現出來的要關心得多。她和查德威克小姐一樣不安。從某個角度來說,對她而言情況可能更糟,畢竟她是在你的委托下代為管理——綁架正好發生在她應該負起責任的這段時間。在此之外,她盡可能作出不太在意的樣子,因為她也不願正視必須麵對的、令人不快的事實。”
“所以,其實是色厲內荏的。”布爾斯特羅德小姐沉思著說,“我有時候也這樣懷疑過。”
“我想,她那時也無法安睡。我覺得她悄悄地來到體育館是為了檢查謝斯塔的衣櫃,希望那兒可能有女孩失蹤的某些線索。”
“你似乎對所有事情都有自己的解答,波洛先生。”
“那是他的特長。”凱爾西警督略帶妒意地說。
“那麼讓艾琳·裏奇給我的很多教職員工畫素描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希望測試珍妮弗這個孩子辨認麵孔的能力。我很快明白了,珍妮弗隻關注自己的事情,對於這之外的人,最多隻會大致瞥上一眼,對他們容貌的一點外部細節有些印象。她沒有認出更換了發型的布蘭奇小姐的素描,那麼,更不可能會認出安·夏普蘭了。珍妮弗幾乎沒有機會在很近的距離看到你的秘書。”
“你認為那個帶著網球拍的女人就是安·夏普蘭本人?”
“是的,從頭到尾就隻需要這麼一個女人。你應該還記得那天,你按鈴叫她,想給茱莉亞帶個口信,但是最後,因為沒有人來應答蜂鳴器,你不得不叫了一個女孩去找茱莉亞過來。安善於快速偽裝,一頂漂亮的假發,重新畫過的眉毛,華麗的衣服和帽子。她隻需要從打字機前離開大約二十分鍾。我從裏奇小姐高明的素描裏得知了,一個女人僅僅變化簡單的外部特征就可以非常輕易地改變自己的容貌。”
“裏奇小姐呢——我想知道——”布爾斯特羅德小姐看起來在想著什麼。
波洛給了凱爾西警督一個眼色,警督馬上說他該走了。
“裏奇小姐呢?”布爾斯特羅德小姐又問了一次。
“找她過來。”波洛說,“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艾琳·裏奇出現了。她麵色蒼白,略有些挑釁的神色。
“你是想知道,”她對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我在拉馬特幹什麼?”
“我有一個想法。”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
“正是如此。”波洛說,“現在的孩子們知道生活中所有的真相——但是他們看到的一切都是純潔無辜的。”
他隨後說,他也得先行告退,然後悄悄離開了。
“事情就是這樣,對嗎?”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她的聲音輕快,但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感覺。“珍妮弗隻說是胖而已,她並沒有意識到,她看到的是一個懷孕中的女人。”
“是的。”艾琳·裏奇說,“事情就是這樣。我當時就要生孩子了。我不想放棄在這兒的工作。直到秋天之前我都掩飾得很好,但是在那之後,就開始可以看出來了。我拿到了醫生的證明,說我不適合繼續工作,然後請了病假。我去到國外一個偏遠的地方,心想在那兒我不太可能遇到任何認識我的人。等我回到國內的時候,孩子已經生下來了——生下來的時候就死了。這個學期我回來工作,本希望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現在你應該明白了,不是嗎?為什麼我之前說,如果你早些時候提出讓我參與學校的管理,我應該會不得不拒絕?隻是到了現在,學校陷入了這樣的災難,我想,也許我應該還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