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分工辦案(3 / 3)

“真……真不敢相信,昨天中午我還和倩倩聊過微信,沒想到那就是我們娘倆最後一次通話。”張潔抹著眼角的淚水哽咽著說道。

“事情已然發生了,您節哀順變。”鄭翔輕聲安慰一句,然後拿出記事本和筆,開始正式做筆錄,“你女兒肖倩有仇家嗎?她近段時間有沒有與什麼人發生過比較激烈的爭執?”

“仇家?”像是受到啟發,張潔眼神中閃過一絲慍怒,“我知道是誰害了我們家倩倩,一定是那個叫沈什麼濤的男人!”

“您說的是沈建濤?”鄭翔先前在隊裏匆匆看了一下相關案件筆錄,大概了解一些案情,“告您女兒誹謗的那個人?”

“除了他還有誰?”張潔瞪大眼睛,一臉怨氣,“那男人太小肚雞腸了,不就那麼點事嘛,這都過去一年多了,還不依不饒、沒完沒了的。就上個月,他又在網上發文章賣慘,煽動網民網暴倩倩,一些腦子有病的網民又跑到我們家小區鬧,搞得那點破事在小區裏人盡皆知,不然倩倩也不至於非要搬出去住。”

“這麼說,他最近並沒有與您女兒直接接觸過?”鄭翔問,“那您憑什麼說他是凶手?”

“就是他,一定是他!”張潔語氣堅定地說。

鄭翔見張潔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便轉換話題問:“肖倩有男朋友嗎?”

“沒有。”張潔落寞地搖搖頭,“之前談過一個,在三四個月之前分手了,那男孩子家世挺好的,就是長相差點,倩倩覺得不完全稱心,所以處了一段時間之後,跟人家提了分手。”

“那您有那男孩的聯係方式嗎?”鄭翔問。

“沒有。”張潔說,“倩倩隻帶他來過家裏一次,我們也沒好意思問,我給你個倩倩高中同學的電話,你可以找她問問看,據說她是介紹人。”

“行,那麻煩您寫一下。”鄭翔把手中的記事本和筆遞給張潔。

等著張潔寫完,將記事本還回來,鄭翔才繼續發問:“她什麼時候搬出去單住的?”

“大概兩周之前。”張潔稍微斟酌了下說,“倒也不是完全因為鄰居說閑話,主要是他舅舅托人幫忙給她找了份行政助理的工作,公司離大華小區比較近,她才搬過去住的。”

“什麼公司?”鄭翔問。

“天翔服飾公司。”張潔補充說,“主要做女士內衣的。”

“肖倩平時都和什麼人來往,朋友多嗎?”鄭翔問。

“不算多,平時能玩到一起的,主要是小學或者中學時期的同學。”張潔說。

“那新公司呢?”鄭翔問,“她有沒有認識新的朋友,或者有沒有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應該沒有。”張潔遲疑著說。

看上去張潔也不太了解肖倩在新公司的情況,鄭翔把話題拉回大華小區:“那大華小區的房子是租的嗎?我們聯係了房主,但沒有打通電話,您了解房主的情況嗎?”

“房子是借我弟弟的。”張潔解釋道,“我弟弟條件好,有好幾處房產,他目前人在國外探親,可能我們這邊是白天,他們那邊是晚上,所以手機關機了。”

鄭翔點下頭,接著問:“都有誰知道她在那邊住?”

“挺多人的吧。”張潔遲疑了一下,才接著說,“出了沈建濤那檔子事之後,倩倩被原單位開除了,待在家裏做了一陣子微商,在網上賣點麵膜和化妝品啥的,結果也沒掙到什麼錢。這次,好不容易他舅舅給介紹了份不錯的工作,我們都特別高興,她搬過去那天,我和她都發了微信朋友圈。”

鄭翔思索了一下,問:“發朋友圈應該沒說具體位置吧?”

“沒太具體,但是當時單位的幾個同事在評論中打趣說我是土豪,有好幾處房產,我就跟人家解釋房子是借的,在大華小區,然後有個女同事說她也在大華小區有處房產,問我在幾號樓,我就回了句28號,僅此而已。”張潔說。

“您這個同事叫什麼?現在可以找到她嗎?”鄭翔追問。

“她在骨科,叫郝娜。”張潔頓了下,趕忙又說道,“你們不必打擾郝醫生了,她怎麼可能害倩倩,一定是那個沈建濤……”

鄭翔不想再聽張潔胡攪蠻纏發牢騷,便打斷她的話說:“據您所知,肖倩住的那房子裏有幾把刀具?”

“應該隻有一把。”張潔未加思索地說,“收拾房子時,我在廚房裏找到一把菜刀,但已經破得不成樣子,我就把它扔了,又特意到超市給倩倩買了一把,就是那種方形的小切菜刀,畢竟也不能總吃外賣,偶爾還是要自己做飯吃。”

駱辛從大華小區的犯罪現場回到檔案科,便一頭紮進檔案室。

駱辛知道這一次恐怕自己要孤軍奮戰了。就算情商再低,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所有人在回避向他提及他媽媽的案子的信息。原本對他有求必應的法醫沈春華,竟然婉拒了他要求借閱屍檢報告的請求。更別提支隊的那些人了,張川和鄭翔的口風突然都緊了起來,就連周時好也找各種理由敷衍他,但是為了給媽媽討回公道,他隻能一往無前。

盡管駱辛和媽媽相處的時間十分短暫,盡管他的大腦遭受過重創,但是媽媽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腦海裏總是異常清晰。他太愛太愛媽媽了。在他童年的時光裏,經常是媽媽一個人陪在他身邊,爸爸的存在感極低。記憶中,爸爸總是早出晚歸,甚至不歸,有時候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個人影。回家後,也老是陰沉著臉,很不耐煩,從不主動和駱辛交流,從未陪他玩過任何一個遊戲,更從未教過他任何一道數學題。那時,在駱辛幼小的心靈中,時常縈繞著一絲困惑——“爸爸不愛我嗎?”所以他其實很不喜歡爸爸。但也隻是不喜歡而已,並沒有太多的怨恨,因為媽媽告訴他,爸爸是最會抓壞人的警察,每天都特別忙碌,特別辛苦,並且,媽媽把她所有能夠支配的時間和愛放在了駱辛身上,給了他一個非常快樂的童年。所以,駱辛判斷:媽媽的被害一定與媽媽本身沒有關係,問題應該出在抓捕過無數罪犯的爸爸身上。

想要突破媽媽被殺一案的瓶頸,就要從爸爸過往的經曆方麵尋找線索,而最有可能的便是來自罪犯的報複。駱辛首先要做的,是將爸爸從警以來經手過的案件卷宗全部梳理一遍,從中尋找嫌疑對象。當然,這對他來說並不算是一件多麼繁重的事情,因為卷宗擺放的位置,乃至上麵記載的內容,他都了然於胸,他隻是想把它們找出來重溫一遍,對著白紙黑字更加立體,也更容易碰撞出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