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幻璃忍俊不禁,挑起花無心的下巴,調侃道:“美人,今晚可要好好表現哦,師妹在外麵等你。”說著指了指桌上的嫁衣,然後身軀輕盈的從窗戶躍出了房間。
花無心視線落在那件嫁衣之上,好看的眉頭蹙的更緊了。想他堂堂玉麵桃花,竟落到這個地步,自己變成一朵“桃花”,簡直怎麼想怎麼離譜怪異。
花無心無力地走到桌邊,隨手拿起桌上的嫁衣,胡亂地套在自己身上,然後轉過身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簡直無法直視。
幹脆拿了蓋頭蒙在自己頭上,眼不見為淨。
千幻璃在屋頂的正上方拿走一片瓦礫,正好將房內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在看到花無心氣呼呼地穿衣的時候,她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好久沒這麼好玩了。
花無心無聊地撥弄著自己的手指頭,學著他曾見過的那些扭捏小女子的嬌態。他知道某人在房頂上看著他,既然是她的意願,他是怎麼都要去做的。就算是天大的難事,他都不會皺一下眉,更何況是這種小事。
“吱——”一道輕推門聲,緊接著是一個步履晃蹌的人走了進來。
這人已經走到花無心的旁邊了,花無心順著蓋頭往下看,入目同樣是大紅色的喜袍,還有一雙黑色鑲金線的靴子。
花無心緊握雙拳,壓抑著想要暴走的情緒。心想著竟然穿的比他還要奢侈,簡直不可原諒,是把他揍到留一口氣呢?還是直接閹了他?
“娘子……”
一聲猥瑣而又沙啞的聲音在花無心的耳邊響起,惡心的花無心要吐了,但他告訴自己要忍著,璃兒可在上麵看著呢。
胡員外見新娘子聽到他的呼喚,把頭更低了些,一定是害羞了。
慢慢掀起紅蓋頭,胡員外使勁搖了搖頭,在睜開眼還是看到的是一張清秀美俊的嬌顏,似乎……有一些不一樣了,似乎……更漂亮了。
花無心還在想著若是被發現掉了包,那就不能怪他了,他一定打得麵前的老東西找不著北。不,連他爹娘都不認識他,而且……
花無心這邊正傻笑著,突然一愣,看著胡員外已經迫不及待的遞來了一杯酒。
這是那什麼合衾酒了吧。想他一世美名,今晚就要葬送在這兒了?天哪,他究竟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帶著璃兒來這?
再後悔也晚了。
花無心清咳了一聲,抬頭看著那張已經近七十的老臉,看著也沒幾天活頭了,竟然娶那麼多媳婦,造孽啊造孽。
盡管如此,花無心秀美的臉上還是掛上了一個僵硬無比,甚至可以說是很難看的笑容,勉強壓著扯出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聲音,“那個胡員外啊,我們家欠你到底多少錢啊?”
胡員外一愣,皺著老眉想了想,盡顯老態的聲音再次穿透花無心的耳膜,“不多,四千八百九十二兩三錢。”
花無心咳得更厲害了,這次是真咳。
要不要記得那麼清楚?怎麼會這麼多?一戶農家為何會欠這麼多債?
但是花無心也沒有興趣去了解,連忙起身拿起桌上的筆墨,在紙上很快便寫了幾行字,然後遞到胡員外的麵前,咬牙切齒地說道:“既然如今我都嫁……給你了,是不是可以一筆勾銷了呢?”
胡員外接過紙,眉頭擰在一塊了,看起來似乎更老了。又抬頭看了眼花無心故作一副可憐慘慘的嬌柔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好,聽娘子的。”
花無心一陣雞皮疙瘩泛起,看著胡員外親筆簽下了那張紙,這才舒了一口氣,得意的仰頭朝著上方挑了一下眉。
千幻璃無奈,她的花師兄總是這麼頑皮,什麼都拿來玩。
“娘子,字我已簽了,那這酒……”胡員外再次端來了那杯酒,滿臉淫笑地看著花無心。
花無心目光在那酒杯上劃過,桃花眸裏閃過一道光芒,不動聲色地接過酒杯,“那個聽說胡家有一個傳家寶呢?可是真?”花無心一來這房裏便將上下翻了底朝天,根本沒找到一個有價值的玩意。
“娘子怎麼知道?我胡家可是有三件傳世之寶。”
花無心一聽兩眼立刻放出比繁星還閃耀的光芒,看著胡員外有些醉意,連忙又忽悠他灌了幾杯酒,“哪三件啊?可不可以說來聽聽?”
“一件是祖傳的菜譜,一件是古畫,還有一件是紫金琉璃璀鑽手串。”
前兩件花無心毫無興趣,倒是最後那個什麼琉璃手串聽起來似乎耳熟,一時情急竟忘了改變一下自己的聲音,“那個手串是什麼?”說罷立刻意識到不對,又扯起嗓子尖細的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