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整座皇宮隻有瀾玥殿有那小葉紫檀製得幾串珠子,小葉紫檀乃是極為珍稀的一種香木,有寸木寸金之說。下麵進貢上來的幾串小葉紫檀製成的珠子,百裏宇熠盡數賞賜給了瀾玥殿,宮中其他人皆是望而不得。
事情發展到此地步,千幻璃若是再看不明白怎麼回事那她未免太天真了,心下不禁冷笑,此刻她還要自欺欺人的以為這隻是巧合麼?
任各種各樣的目光看著自己,千幻璃仍是保持著最初的神態,麵色不改,從容依舊。不去看其他人的反應,獨迎上百裏宇熠的視線,她隻想看看到了這個時候,她妹妹喜歡的人會是怎樣的態度。
還好,在百裏宇熠的眼神裏和表情上她都沒有看到懷疑和怒色,或許他真的相信他心中的千幻玥,亦或許他掩飾得太好,好到足矣瞞過所有人。
又是一片死寂,甚至能聽到那時不時發出燃蠟燒芯的細碎聲和眾人極輕的呼吸聲,燭火輕輕曳動,所有人都注意著那個上位者的細微神色,生怕一個不悅牽連自身。
盧銳更是汗流浹背,本就悶熱的氣候再加上此刻壓抑的氣氛,他簡直不知所措了,他還有話未來得及稟告,這樣的狀況他該如何開口?
再次抹了一把欲滴大汗,盧銳吞了吞吐沫,正當他決定再稟告些什麼的時候,內殿急匆匆奔出一人,撲通跪在百裏宇熠的腳下。
千幻璃眯了眯眼眸,似乎帶著一絲興味的神色看著百裏宇熠腳下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身白色寢衣的徐詩藝。此時的她麵容蒼白如紙,唇上也沒有一絲血色,仰著頭看著百裏宇熠,微微搖頭,那病容楚楚的美誰看了都是無法不去動容吧。
果然便見百裏宇熠眼中頓生憐惜之色,他連忙起身將徐詩藝扶起,柔聲道:“藝妃你不在裏麵休息跑出來做什麼?”
“陛下,這不關姐姐的事,莫說她不知道臣妾有此暗疾,便是知道也不會害臣妾的,求陛下不要怪罪姐姐。”帶著泣聲,含著清淚,眼神亦是恰到好處的柔美愁色。
百裏宇熠皺眉,扶著徐詩藝的手漸漸放了下來,退後一步重新坐在原位上,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徐詩藝,又移到千幻璃的身上。
既然問心無愧,自然不需避忌任何人的注視。千幻璃依舊麵上沒有絲毫破綻,唇角微揚的笑意似乎溢著自嘲。方才縱是所有人都懷疑她,卻也沒人敢最先發難,而徐詩藝借著為她求情卻說出了在場諸人不敢言的話。
“那可不一定呢,藝妃妹妹你心善,將有些人看作姐妹,可人心隔肚皮,哪曉得她人是怎麼想的呢。”蘇敏沁趁機飄出了這句話,視線卻是毫不避諱得望著千幻璃,冷笑著。
“不會的,姐姐不會害我的。”徐詩藝仍是一臉震驚與不信,淚眼巴巴地看著百裏宇熠。
事已至此,千幻璃想要當作與她無關也是不可能了,此時辯解也沒什麼意義。她似乎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後宮中,即使你不去找他人麻煩,他人亦是不會放過你。
突然想到昔陌塵那晚的提醒之語:能信得隻有自己……
“玥妃,你先回去歇著,這事陛下會做主的。”邱婷婷見場麵又有些不對了,便親自起身安撫著徐詩藝。
而徐詩藝卻是怎麼也不願回去,撥開邱婷婷的手,又一次地跪在了百裏宇熠的腳下。下跪得那一瞬也不知是腳下不穩還是身子太虛,竟又是踉蹌兩步直栽向百裏宇熠的懷裏。
百裏宇熠麵上一驚,自然反應極快得將徐詩藝接住,然後怒視向盧銳,“不是說無恙嗎?怎麼還是這麼虛?”
跪在地上的盧銳一直沒起來,被百裏宇熠這麼一喝,登時臉上的表情僵硬,顫巍巍道:“回陛下,娘娘不僅是因相衝的藥理而身子如此虛弱,還……還……”
“還什麼?”百裏宇熠更是怒了,在方才的基礎上又拔高了些聲音,聽起來讓人都不禁心頭一跳。
“還……還中了毒。”盧銳說完索性將頭貼在了地上,再不敢去看龍顏大怒的百裏宇熠。
“原來不僅僅是想要謀害龍裔呢,還想要連同藝妃妹妹一同加害呢。”見此情形到了這地步,蘇敏沁自然不會錯失這麼好的機會,言辭神色間毫不留情得針對著某個人。“也是呢,如今對她威脅最大的不正是同懷著龍裔的玥妃妹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