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幻璃不知怎麼拔出的劍，更不知是如何舉起的，當她回神時，雪痕劍已經直指著百裏辰郗，“我再問你一句，你當真沒什麼要與我說得麼？”
“沒有了，一切都是我做得，這個答案你可滿意？”百裏辰郗微微一笑，晨光掩映在他俊美且蒼白的臉上，顯得更加憔悴，看著千幻璃的眼裏卻是溫柔的。
千幻璃也笑了，微微淒涼感劃過心底，她還在希冀什麼麼？不是白問麼？如此正麵的回答她還有其他問題麼？
“既然如此，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可是你真的要殺我？”百裏辰郗輕笑一聲，看著她的眼神從溫柔化為戲謔，“你當真舍得？”
“有何舍不得？百裏辰郗，或許以前我對你有了不該有的情意，可是如今，早已一絲不剩。我隻是後悔當初認賊做主那麼久，你說得我是不是很傻？你利用一個傻子是不是很自得很樂在其中？”
不是的不是的。百裏辰郗在心底暗暗道，可嘴上說出來的卻是完全與之相反，“你說得很對，隻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利用你？你覺得你夠資格麼？”
“你真是太傻了，若不是你娘給了你一副好皮相，我又怎麼可能會去利用你？你不就是仗著幾分姿色，所以才有了神秘人的利用，不然你覺得你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價值？”
“住口！”千幻璃冷冷地盯著百裏辰郗，卻見他眼睛裏的藐視與嫌棄快要溢出來，不由想要倒退一步，她在他心裏是如此不堪麼？
“住口？”百裏辰郗笑了笑，忽然山風乍起，淩亂的刮起他的烏發，黑亮的鳳眸裏顯得妖異，“如今你想要報仇，為你父母，為你妹妹，為你丈夫，為青竹村的數十條人命，你覺得你憑什麼？憑你手中的這把劍？還是沒學幾個月的奇功……”
百裏辰郗的話就如一根根鋼針，可這鋼針根本不尖不鋒利，慢慢地紮進千幻璃的心上，好不容易紮進去之後還慢慢地撚轉劃拉，她很疼很疼。
耳邊飄過百裏辰郗的話，她似乎已經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了，隻覺得耳底一陣轟鳴，譏誚的笑意浮上眼角。隻聽一道衣衫劃破，利劍穿進皮膚的聲音，她才發現自己的劍，在恍惚不甘中刺進了百裏辰郗的心口。
滴……滴……什麼聲音？
千幻璃順著自己的劍尖看去，順著晶瑩鏤空雪痕劍滑下的紅色血液正一滴滴落在地上，地上的翠草染上這份鮮紅竟顯得那麼詭異，仿佛是一種毒草，正散著星星血色。
“為何不避？”他明明可以躲開的，明明可以。
千幻璃握著雪痕劍的手在微微顫著，她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心如死水，可她的心還是在那一劍刺進去以後深深的痛了，比方才還痛。
“我欠你的。”百裏辰郗默默一笑，抬起左手握住心口的劍鋒，趁著千幻璃失神的時候猛地往心口深處一紮。
“你幹什麼？”感覺到自己手裏的劍不受控製地往前一刺，千幻璃大驚，猛地鬆開了自己的劍後退一步，他竟然握著她的劍刺自己，“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