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她？他欠她什麼？他為了她做了那麼多事，他根本不欠她，是她欠他才對吧？
已經碎過的心，還能再碎一次麼？
“哈哈哈……”千幻璃仰頭大笑了起來，此刻的雨水也不知什麼時候落了下來，斷了線的珠子冰冷，卻無法與她的心相較。多麼可笑，她做得一切不過是毫無意義，她殺了一個愛她至深的人，竟然連死都是為了自己。
“他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恨他。”千幻璃搖頭，然後慢慢推開了歐陽慕瀟的手，踉蹌地站起，淚眼朦朧之中的笑意卻是會心的，“我恨他！”
轉身，背對著懸崖，後退，再後退。
或許她欠他的，也該償還了，既然是她欠他，那便還他好了，陪他一起死，或許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
歐陽慕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一個閃身將她從崖邊拽回，然後用手緊緊箍住她不住掙紮的身子，“你瘋了嗎！”
“讓我去吧！不要攔著我，我隻想陪他走而已！而已……”千幻璃無力地癱軟下來，不住得抽泣著，雨水早已將她的衣裙打濕，她仿佛與此刻雨融為一體，卻是感覺不到絲毫的冷意。
歐陽慕瀟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也急了，“如果你就這樣死了，那他所做的不是全部沒意義了嗎？”
千幻璃不住得搖頭，身子更是不住得顫抖著，緊閉上雙眼，眼前卻又浮現出百裏辰郗的臉……
忽然心底一陣劇痛，再次睜開眼，隻覺得眼前被那鮮紅的血液蒙住了雙眼，如畫中油彩，濃膩得快要滴下來。緊接著便是一陣暈眩，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也感覺不到心痛了……
歐陽慕瀟抱著千幻璃，感覺到她的身子也是冰冷一片，看著懷裏淚水與雨水混作一團的臉，絕美的顏此刻竟是那般的憔悴，如那冰雕而成般毫無生機。
他答應過百裏辰郗，在他死後，會好好照顧這個丫頭。
他可以理解她此刻的心境，對於這一天，他也曾擔心過，可他卻沒辦法不說出來，不然他隻會覺得百裏辰郗死得不值。或許他也是自私的，他想知道當她得知真相的一刻會是什麼反應。
如今這丫頭為了百裏辰郗也甘願同死，總算未負他的一片苦心，他所做的一切還是有意義的。
百裏辰郗，或許你也是自私的，如此你便可以無念，無掛的離開。可是，你可料到會有今日，你所做得一切，其實是在一次次傷害她。你以為如果早些告知她一切，那麼在你離開後，她會傷心會難過，可是如今的結果，難道不是更糟嗎？
你可曾設身處地的為她想過？或許她更希望的是告訴她一切，並且讓她伴你走到最後，那樣她也沒有遺憾，你也不會獨自承受那麼多的痛苦。
其實你的愛是自私的，你隻認為你對的，卻忽略了她的感受，若是早些告知她，讓她自己抉擇，或許她也不會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