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雪墨幾乎已經失去了理智,更是在崩潰邊緣,目光看向眾人的時候滿是怨恨,“他們還廢了我武功,你當真不願意為我而殺了他們?”
離子卿沒說話,隻是糾結無措地看著她。雪墨掙開了他的懷抱,慢慢後退幾步,滿是嘲弄地看著離子卿,“其實在千幻璃告訴我沒有瘋的時候我便猜到你可能已經出了雪域,若不是方才我故意激他們殺我,你還是不會出現對不對?”
原來雪墨早已料到離子卿可能就在附近,果然這個女子的心智根本不是尋常人可以揣度的。
“哈哈哈……”雪墨大笑兩聲,繼續朝後退著,站在懸崖畔,淚水也已經濕了麵頰,“離子卿,我真的不懂你,你到底愛不愛我?為何總是要跟我作對?當年是,如今也是。三天三夜,你寧可滿身是傷不惜性命來救我,可我讓你殺個人竟然那麼難,我真的看不懂……”
“雪兒,站那別動!”離子卿伸出手去,想要阻止雪墨後退的腳步。他卻是連一句愛她的話也說不出口,這麼多年,從來沒說過。
“我隻是想知道答案而已,為什麼別人可以很坦然地承認自己的感情,而你,寧願裝傻扮癡那麼多年,也不願說一句呢?”
離子卿慢慢搖頭,心如刀絞,“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隻是不忍心正麵阻止你而已。
“不重要了,我已經不想知道了。給你兩個選擇,殺了他們,我跟你離開,否則我跳下去。”
離子卿望了望那深不見底的懸崖,又看了幾眼千幻璃等人,一臉為難之色,最後化為一聲苦笑。似乎他錯了,錯了十一年,隻可惜已經來得及了,直到此刻她還是如此執著,又是何苦?
雪墨見他沒有動作,便也跟著笑了,是那種釋然的笑容,也是一種放下的笑容,“子卿,我了解了,其實你們都是心懷天下的人,唯獨我,除了存著禍亂天下之心,便沒有他想了。”
“既然如此,那便永別了。”說罷一個轉身輕躍跳了下去。
“墨兒!”
“雪兒!”離子卿大呼一聲,兩步上前也跳了下去。
“墨兒……”百裏玖慢慢爬到崖邊,望著那萬丈深淵泣不成聲,“原來,你不是不在乎任何人,而是你隻在乎他……”慢慢爬起來,了然地笑著,木然轉身離開下了山。
這樣的結果,是每個人都沒有想到的,雪墨跳崖,而離子卿更是想也不想便追隨而去。
為什麼離子卿也是這樣的呢?明明愛一個人入骨,卻始終不願說一句。如此的結果,傷了雪墨不也傷了他自己嗎?寧可一個人獨自承受那麼多年的痛苦,也不願直麵與她作對,看她為難,這樣愛一個人未免太累了,太沉痛了。
來時六人,回去時同樣是六人,隻是雪墨換成了百裏宇熠。
百裏宇熠回到皇宮,便立即召集了所有太醫為之診脈,其中還有洛祈景,皆束手無策。而那瓶玫瑰曇露,也經洛祈景和眾太醫確定為可以解百裏宇熠和千幻玥之毒,隻是如雪墨而言,隻能救一人。
遣退了諸位太醫,殿中隻有千幻璃幾人,而桌上卻隻有那半瓶玫瑰曇露。
千幻璃也曾私下問了洛祈景,他也察覺不出雪墨在裏麵究竟放了什麼藥引,可如今的玫瑰曇露確實可以醫治奇毒。
當告訴洛祈景,這藥並不是給百裏辰郗服用時,他臉上雖然乍現驚訝,但很快也就恢複了慣有的神采,他甚至連一句相勸的話都沒有說。
千幻璃沒想到他們將生死看得是那樣的淡然,雖然她也知,世人終難逃一死,隻是要她淡然處之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千幻璃和百裏辰郗坐在一旁,等著千幻玥和百裏宇熠的選擇,不論他倆如何選擇,他們都不會過問。
千幻玥慢步走了過來,拉住千幻璃的手,認真誠懇道:“姐姐,我為以前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千幻璃一愣,忙站起來,“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怎麼覺得小玥的神情不太對勁呢?
千幻玥笑了笑,“這我便放心了。”慢慢轉身,目光看向百裏宇熠,朝他跪了下來,“陛下,求您好好待軒兒,封他為太子。”
百裏宇熠同樣是愣在原地,疑惑地望著千幻玥,微皺著眉,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解藥隻有一瓶,而東陵卻不能沒有國君,玥兒不求生,隻求一死。”
誰也沒想到千幻玥竟然會作出此態,一時被她的模樣弄得無所適從。千幻玥目不轉睛看著百裏宇熠,等著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