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切已經無法撼動改變，那便過好剩下的日子吧。
千幻璃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桌上的棋局上，起身在他對麵坐下，道：“我們下棋可好？”
百裏辰郗微微詫異，挑眉看她，臉上的笑意不由多了幾分玩味，“你會下棋？”這副棋具還是他讓洛祈景帶過來的，她竟然說要與他下棋。
“你可得讓我，不然我可不玩。”千幻璃嬌嗔一笑，毫不客氣地選擇了黑子，重新將視線鎖定在棋局之上，看了一會兒後落下一子。
百裏辰郗唇邊的笑容不由更是加深了，微微點頭也落下一粒白子，不過他的視線多半是停留在對麵的專注女子身上。
她以前是不會下棋的，如今卻是下得這般不錯，想來應該學過的，可她為什麼要學下棋呢？
千幻璃隻顧著自己思考著眼前的棋局，哪裏注意到對麵的他神情轉變。思考得入神，不由將手指咬在了嘴裏，卻忽聽對麵飄來一聲低笑。
“你笑什麼？”千幻璃忙抬眸，正撞上他含情寵溺的眼神，一時愣住又連忙低下頭去。
“你跟誰學的下棋？”
“歐陽啊。”千幻璃順口答道，低著頭的她卻不曾見對麵男子微變的臉色。
“歐陽人怎麼樣？”
“挺好啊。”千幻璃點頭答道，答完才察覺百裏辰郗問得不對勁，輕輕抬頭，果然見到一張已經不像是和緩的俊臉，不禁心下一沉，她說錯什麼了？
百裏辰郗沒看她，隻是將目光落在棋局上，麵無表情。
千幻璃一時也不知所措了起來，小臉也忽現了張惶，想到方才他們之間的對話，忙補充道：“在你離開的那段時間，歐陽很照顧我，也是他告訴我你可能還活著的消息。”
百裏辰郗微微彎起唇角，將一顆白子送入了一個注定敗局的地方，緩聲道：“那我也就放心了。”
“你想做什麼？”千幻璃察覺到百裏辰郗的異樣，將手中的棋子扔進了棋盒裏，冷笑一聲，“你又想讓他照顧我是吧？真是多謝你的關心了。”他又如之前一樣，為她設想的太多，又何時問過她的想法？
“對不起。”
“對不起？這句話或許是你認為唯一可以對我說的，有時候我在想，若不是歐陽那時將一切告訴我，你回來之後會發生什麼？”千幻璃笑著，但眼裏卻是閃著淚光，“是不是我仍是會找你報仇？那樣終有一日，你必定會死在我的手裏。”
百裏辰郗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她。
“直到渺山頂，死生存亡之際，你仍是選擇了讓我不知一切，難道你不覺得你很殘忍麼？”
“對……”仍是想說那三個字，卻忽然發現那並不是她想聽的，更加彌補不了什麼，可是如今的他許不了她承諾，更給不了她幸福。
長久的對視，不知該說什麼來安她的心，良久，遲疑在嘴邊的話終化為一聲苦笑。
千幻璃也不再糾結於那根本不重要的答案，微微一笑，“我不會隨你而去，我會好好活著。”
這句話明明是他想聽到的，可為何卻心痛難忍？強扯起一抹笑容，點了點頭，道：“那就好，歐陽……”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所以，你也不用為我安排什麼。”千幻璃打斷了他後麵的話，重新執起一顆黑子，落入決定勝局的地方，展顏笑起，“我贏了。”
百裏辰郗亦是笑得平靜，眼中的憂色也逐漸收起，清俊的臉上慢慢浮上更為寵溺的笑意，“你贏了，看來連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千幻璃笑著點頭，將棋子慢慢收入盒內，走到百裏辰郗的身後，將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輕道：“該療傷了。”
百裏辰郗按住她的手，心下又是一陣絞痛。為了能苟延殘喘地活著，他已經耗費了她不少內力，她的臉色與身體也是愈發憔悴，或許他該放手了，早些的離開才是對她好吧？
“璃兒……”
“不要試圖說一些我不想聽的話，更不要老是為我著想，與我來說最大的心願便是你的不放棄。”
百裏辰郗心歎一口氣，到了嘴巴的話還是被她擋回。他方才竟然又要犯同樣的錯誤，為她決定，明知道如此的結果並不是她想要的，可他為何總是不由自主的去那麼想？
“不可走神。”千幻璃輕道一聲，緩緩將內力輸送進百裏辰郗的體內。
慶幸的是她練得內力，竟然可以針對百裏辰郗的毒，或許她也該感謝雪墨，若不是有雪墨，百裏辰郗早已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