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是雪墨,她竟然在一群小孩子中玩著遊戲,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人的到來。
那群小孩子雖然年紀也不大,但卻是個個機靈的很,推搡著動作緩慢而又看不見路的雪墨,雪墨被他們你推我搡,似乎連想要站穩都很難。
“傻子!傻子!”那群孩子見雪墨半天也抓不到一個人,索性連成一氣嘲諷著雪墨,“我們不要和傻子玩了,快走!”說罷一哄而散,而雪墨卻仿佛沒聽見,繼續認真而又耐心地尋找著。
眼前的一切,千幻璃隻覺得讓她莫名的心酸,雪墨怎麼會變成這樣?是那懸天涯上的打擊麼?
慢步朝前走去,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緊緊拉住,千幻璃回頭朝著百裏辰郗點點頭,然後鬆開了他的手走了過去。
如今的雪墨早已失去了武功,對她能有什麼威脅。
“啊!抓到啦!抓到啦!”雪墨抓著千幻璃的袖子,興奮地三兩下除掉了眼上的帕子,在看到她時愣住了,鬆開了抓著千幻璃的手,眨著無辜的水眸,“你是誰啊?”
“你不認識我?”
雪墨皺起眉,低下頭似是很用力地想了想,又看了看千幻璃身後的人,好一會兒才道:“雪兒不認識,你到底是誰啊?”
看著她一臉稚氣又無辜的表情,並不像是裝出來的,她究竟是怎麼了?
“你一個人?”離子卿呢?
雪墨直直地望著她,似在思考她的話,忽然回頭直奔進屋內,在外麵仍是可以聽見那清脆的聲音,“子卿,外麵來了好多人啊!你快跟我來看看!”
果然,離子卿也在。
雪墨拉著離子卿蹦跳著走了出來,在看到千幻璃時微微一笑,“你們來了,快進屋坐。”說著把手在麵前的圍裙上一擦,指了指屋子。
千幻璃幾人進了屋子,在桌邊坐了下來,這間竹屋並不大,也不寬敞,但該有的居家過日子的東西卻是一樣不少。
千幻璃打量了一番離子卿此刻的模樣,圍著一塊白色的麻布圍裙,上麵還有些許油漬,看來正是從廚房出來。而雪墨,卻是一副惶恐驚駭的模樣前後跟著。
見千幻璃正看著自己,離子卿不由一笑,解開圍裙,倒了幾杯茶來,“讓各位見笑了,寒舍簡陋,還望幾位莫要見怪。”
離子卿雖是雪域人,但這中原的禮儀卻是精通了明。
千幻璃有一肚子疑問,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端起茶,忽然發現歐陽慕瀟他們皆不為所動,甚至還奇怪地看著她。
難道他們是擔心茶中有毒?但僅憑離子卿一人的功夫便足以勝他們四人,又何必用如此低劣且麻煩的法子呢?
微微一笑,輕抿一口,“還不錯,竹香之氣清淳。”
“多謝千姑娘信任,此茶確實是竹葉而製,此地離縣城也較遠,沒什麼好茶招待,還請各位將就一二。”
五人同舉杯,飲茶代酒。
千幻璃的目光卻始終有意無意地瞥向雪墨,她一會兒看看這個人,一會兒又看看那個人,忽閃著大眼睛,一雙手緊緊地抓著離子卿的袖子。
幾句寒暄之後,言歸正傳,總算先由離子卿切入了正題。
“雪兒過來,他們都是你的朋友,你還記得嗎?”離子卿很耐心地指著千幻璃四人,對身邊的雪墨道。
雪墨目光掃視一圈,然後慢慢搖了搖頭,“雪兒不認識,你們是雪兒的好朋友?那可以陪雪兒玩躲貓貓麼?別人都不和雪兒玩。”
看著雪墨一臉低落的神色,千幻璃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她到底怎麼了?”
離子卿笑了笑,臉上並沒有什麼遺憾與悲傷的神色,“自懸天崖摔下便這樣了,或許是因為刺激,或許是外力所致,總之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雪墨了,你們也不用擔心會威脅到四國。”
“什麼意思?可請了大夫?”
離子卿微微搖頭,“我也算略知些醫術,她如今的心智也隻有四五歲孩童那般,或許永遠也不會改變了。”
離子卿這樣說,千幻璃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刺激?外力?難道那日,懸天崖頂,她的話真的刺激並且給雪墨的心理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嗎?可是雪墨的心理強大是怎樣的境界她也算有所了解,難道真的關係到離子卿,她便不能承受麼?
“對不起……”是她的錯,或許驕傲如雪墨,讓雪墨如此癡傻的過完下半輩子比殺了她還要讓她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