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蘇宅。
陽光明媚的春天,屋裏鮮花開滿園,滿屋子的芬芳氣息。
院子裏有座大大的葡萄架,上麵結了許多小小的葡萄籽。
葡萄架下有小滑梯、有秋千、有小洞穴,幾個小孩在底下鑽進轉出,玩得滿頭大汗,隻有一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坐在旁邊一套石桌旁,津津有味地看一本連環畫。
“小風弟弟,你不來與我們玩嗎?”
那小人兒堅決搖頭,“不要!我愛看舅舅畫的小人書。”小家夥粉粉嫩嫩,說話仍有些口齒不清,不過已經很能清晰地表達出自己的真實情緒。
幾個小孩都比他大,可見他如個小大人似的在看書,頓覺得無趣,也不去擾他。
在一旁的樹蔭底下,有幾個婦人坐在休閑椅子上,桌麵上擺著糕點水果。
每個人都有在做事,或是在做針線、或是拿著賬本、算盤在算賬、或是抱著小娃兒在哄、或者在下棋,隻有馮小美捧著一個大西瓜上插著小竹筒在吸汁兒。
“我說小美,孩子總叫乳名不好,再過兩年要上私塾了,你還不給他取個正經的名字?”
梅娘手上做著針線,她手裏的長衫是唐明禮昨天不小心勾破的,這老爺子到了這兒,簡直比年輕人還生猛,時常去捕魚、摘野果,又或是去種田種菜,沒半刻停歇。
馮小美斜睨她,“小外婆,我早說過,得等他老子回來替他取呀,你怎的忘了?”
梅娘臉一紅,手上的針差點戳到手指頭,羞惱地打了她一下,“什麼小外婆,又胡說了。”
馮小美躲了躲,繼續打趣,“你都與外公拜了天地,還害羞呀?不管你認不認,這事實便是事實撒。”
馮小清從賬本裏抬頭,嗔笑道,“老姐,你又欺負梅娘姐了。她隻比你大十來歲,你喊她外婆她哪裏好意思嘛!”
馮小美拿眼睛橫她,“臭丫頭,我哪裏欺負她了?這認的是輩分,又不是年紀。況且,我喊她小外婆,又不是喊外婆,沒把她喊老了。”
馮小清搖頭失笑,“老姐,我看也隻有姐夫才能治得了你了!”
“別在我跟前提那個負心漢。”馮小美有些惱怒,拿腳丫子踹了踹小清的小腿,“都快生的人了還懶得動,趕緊給我起來散步。”
兩年前馮小清與蘇四解開了心靈的桎梏,成了親,原本被大夫斷定說難以受孕的她,在莫老的藥物調理下,眼下已身懷六甲。
馮小清揉了揉酸痛的腰身,挺著大肚子起身,嘟囔,“看來莫老說得沒錯,姐夫三年未歸,姐姐陰陽失調,這脾氣越來越不好了。”
馮小美聽得一清二楚,頓時氣得不行,“死丫頭,什麼陰陽失調,你給老娘回來,保證打不死你!”
馮小清拎著賬本走遠了。
另外幾個婦人麵麵相覷,都暗自歎了口氣。
這三年來,發生了太多事情。
蘇簡去了戰場後不久,月國與琉璃國也發動了戰爭,華國一時四麵楚歌。
好在華國新研發出的武器非常強大,蘇簡又英勇神武,一上場便打了幾場勝仗。加上達魯與苛穆在自己國家內不餘遺力地勸說投降、謀劃,最終與蘇簡裏應外合,很快便取得勝利。
而後,蘇簡奔赴與月國的戰場,打勝之後,又去了琉璃國。期間從未歸過家,一走就是三年。
第一年,馮小美還安慰他說形勢所逼,沒有關係;第二年,她有些幽怨,他卻跟她說,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所有的障礙掃除,以後便能一勞永逸;第三年,兒子都老大了,他卻從未回來看過一次,她心中怨氣滔天,他倒是一封又一封地寄回。
據馮小美自己說,她從未看過,也從未給他寫過回信,可旁人卻不太相信。
因為,小風會時常拿一兩張紙出來折飛機。被馮小美發現後,便是一頓揍,把那紙飛機拆了,小心翼翼折好,寶貝得跟什麼似的,旁人猜測,那多半是兩夫妻來往的書信。
可是,她也獨守空房三年了,令關心她的人無比心疼。
馮小美接觸到她們的眼神,滿不在乎地道,“你們不用替我打抱不平,我難得過了兩年清靜日子,正舒暢著呢,才不想要個男人當拖油瓶。再過一兩年吧,我去招個十來歲的俊俏少年入贅。雖說是嫩了點,可勝在年輕啊,年富力強,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