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稷榮從周業成書房出來,周世宸已經握在沙發裏睡著了。
沈曼琳無奈地搖頭,“他非要等你,說你答應他跟新認識的朋友和阿姨一起吃晚餐。”
“我帶他過去。”兒子喜歡薑妙妙不是一件壞事。
周稷榮隔著毯子把兒子抱起來,耳畔傳來沈曼琳的歎息,“這孩子是你跟薑可的吧?不然你不會把他當成眼珠子。”
“從前對他好是因為他是我兒子,他跟宋思雨不投緣,我不想他再失去父愛。”
“現在呢?”沈曼琳追問道。
“他有父愛,也會得到母愛,跟所有孩子一樣在媽媽懷裏撒嬌。”
作為母親,沈曼琳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麼正常的周稷榮了。
薑可讓他從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變成了人。
她希望兒子有溫暖的家,僅僅是事業上的成功,那樣的人生太不完美了。
“如果薑可願意,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周稷榮已經破例離婚了,一旦開了頭,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去不回頭。
這是最近一段時間,周稷榮聽到最窩心的話了。
“媽,你和我爸是家族聯姻,這麼多年,你幸福嗎?”
“沒有愛情就會期待,但如果你的愛情死了呢?”沈曼琳平和表情浮現出裂痕。
但轉瞬即逝,快到讓人捕捉不到。
越野車裏,霍向安在後座等他,見他抱著兒子,伸手把周世宸接過去。
“宋思雨在君悅酒店退房了,不知道去了哪兒。珈珈找過她,代表你爸給了她一張一千萬的支票。你和薑可的事,公司的事,周家和易家解除婚約的事都是她曝的料。而她爆料的渠道不在申城,才會掀起這麼大的風浪。”
“她這麼快就找到新靠山了?”直覺告訴周稷榮不可能。
“也許是以前的老關係。但不管是誰,她能接二連三搞事,說明她背後的人不簡單。她今天能去找薑可,明天就回去騷擾別人,還是早點處理好比較穩妥。尤其……”
霍向安也被叫了過來,“閔家想跟周家一起瓜分易家的產業,老爺子居然答應了,這是與虎謀皮、引狼入室他難道看不透?”
“就是因為知道,他才答應。他想用閔家這個威脅拴住我,讓我不能離開周家。”
霍向安被他的潛台詞驚到了,他翻出耳塞堵住周世宸的耳朵。
“你要跟薑可一起走?”
“目前沒這個想法,但如果我爸不接受薑可和妙妙,我會帶著兒子離開。”
霍向安有些頹然,又有些羨慕,“其實你從前就是這麼想的,你隻是做了一直想做的事。”
看了看熟睡的兒子,周稷榮禁不住嘴角上揚。
本來以為失去的,恰好就在身邊,這種失而複得的心情隻有薑可能懂。
雖然知道不合時宜,霍向安還是好奇,“你真的不介意薑可跟陸雲舸有個女兒?我聽宋牧說,你驗過了,不是你的。”
“驗不出來不代表不是。薑可能給陸雲舸生孩子,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她能跟慕季尋假注冊騙我,為什麼不能更改女兒的出生日期呢?”
霍向安豁然大悟,“生病的孩子比正常孩子瘦弱,比世宸年紀小不會引起懷疑。”
當年,周稷榮傷她太深了,否則她不會千方百計的瞞著他。
“慕季尋跟閔天成是同父異母的哥哥,但他不是私生子,而是閔天成正經的大哥,才一直不被慕家待見。這些年,他在資本市場上混得風生水起,現在又攥著5%的周氏股份,還早在6年前就有意就接觸可可,你說他到底想幹什麼?”
“不管他要做什麼,離薑可遠遠的就行。”
霍向安以為他會感興趣,不想周稷榮完全不感冒。
他眼裏隻有薑可,連閔家的陳年就瓜都提不起興致,這是從此君王不早朝的節奏啊!
周稷榮急匆匆趕到療養院,薑妙妙已經醒了,薑可正在收拾茶幾上的果籃和營養品。
轉頭看到周稷榮,薑妙妙立刻笑逐顏開,“帥叔叔!”
“感覺好點嗎?”他把保溫飯盒放在小桌板上,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好多了,隻是摔了一跤,媽媽和布拉特爸爸大驚小怪。”薑妙妙湊到飯盒前聞了聞,“東坡肉、蛋黃焗南瓜、薯餅、油燜大蝦、清炒萵筍,還有青椒釀豆腐。”
“你是怎麼聞出來的?”
薑妙妙得意的搖頭晃腦,“因為我遺傳基因好呀!我媽咪味覺一流,是做品酒師的級別呢!”
“除了你麻麻,你繼承了你粑粑什麼?”
周稷榮看似閑聊,而薑可知道他又在試探。
她動作不停,因為周稷榮坐的地方正對著她,她不能露破綻。
男人餘光掃過薑可,但視線的終點始終在薑妙妙身上。
薑妙妙興衝衝的看著保溫飯盒,“帥叔叔,快告訴我猜的對不對吧!”
“這麼揭曉答案太沒意思,不如咱們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