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淩巧已經二十四了,她始終要走這條路的,女人的美貌最怕的就是時光,你現在還小,等你到了那個年紀就知道我所做的是為她好了。”
“我隻知道以色侍人,終不是長久之事。”
“那你告訴我,怎麼才是對淩巧最好的選擇。”
“我們去南洋,把公司重新弄起來,我們可以以入股的方式給淩巧分紅,這樣淩巧的晚年也有保障。”
“這些是誰教你的。”
“沒有人,是我聽那些公子哥們聊天學的。”
公子哥三個字突然刺痛了徐庭遠,男人聲音一低:“你始終是個好學生。”
“清川,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但你算錯了一件事,淩巧除了要活下去,她還需要一個家庭,一個孩子,這是我不能給她的。”
“所以你讓她去當妾,或者連妾都算不上。”
“等她有了孩子,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而且她比一般的所謂的妾來的有底氣,我與朱霖說的時候,叮囑過淩巧雖不帶徐字,卻也是我義妹,他始終會忌憚一些的。”
眼前的徐庭遠一臉正氣的跟蘇清川說著他的用心良苦,不知道為何蘇清川覺得特別的可笑,從一開始他就不知道,不知道淩巧想要什麼,隱忍的聲帶著顫抖:“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她走向了我母親的路呢?”
“不會的,你母親與她是兩碼事,我知道你對於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但清川她是淩巧,她不是胡小蝶,不是你母親,你明白嗎?”
“是啊,她還不如我母親,至少我那不成器的父親還隻有她一人。”
“你有些偏激了,清川,以後你也會有你的家庭,有你的孩子,有你的生活,到那個時候你再回想你就知道此刻的自己多麼幼稚了。”
“再者說,誰說我們此去南洋就一定會成功,你可以賭,因為你還小,可淩巧錯過了這個機會,很可能就沒有這麼好的歸宿了,你也知道淩巧的出身,她能邁進朱家已經是她的幸運了。”
“所以呢?她應該跪謝你們一個個的苦心,是,她是苦人家出身,是你們口中的花蝴蝶,但她還是個人,你問過她怎麼想了嗎?”
徐庭遠不知道怎麼跟她說才能解釋得清,被逼問丟盔棄甲隻好說:“她都懂得的,好了你也趕緊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蘇清川也不過度糾纏,事已至此當事人都沒有怨言她又何必多事,不過是淩巧的經曆與自己的姆媽相似,自己有些激動了,把懷表放在書房桌上轉身就往外走。
“賓客還有一些在大廳,你若想去告別……”
“我想告別的都已經在書房告別完了,其餘的都是不上心的虛情假意人士,怕我的離開不過是為他們增加了個交際的酒會罷了,見了也給自己添不快。”
“蘇麗也在等你。”
“那就讓她等著吧。”
本來消氣的徐庭遠一聽這話,之前的事又再次浮現腦海,加上蘇麗之前添油加醋的話,本想著最後一天的人,沒忍住最後一口氣:“姝隅,你今天真的過分了,掀桌子的事我已經不提了,蘇麗對你的好至少要學會感恩。”
“我知道我得學會感恩啊,隻是今天的她怕是看見我都得撕了我,不見麵就是我對她最大的尊重。”
話說完也不管徐庭遠怎麼說就回了臥房,今夜的歡送儀式她真的覺得惡心的夠了。
除了不忿,更多的是荒涼的心酸,空殼,整個天空都是死氣沉沉的味道,蘇清川感覺自己都沒辦法呼吸了,淩巧曾經的美麗,成了所有人的籌碼,假裝的安好不過是一道合不攏的傷疤,一旦揭下,隻是鮮血淋漓而已,沒有人願意再去麵對事實,所以所有人都在演著各自的戲,哪怕,那隻是一瞬間的假象的美麗。
各自縮回了自己的殼裏,仿佛是既定好的事,睡不著的人倒出蘇媽準備的茶水,一筆一劃的在牆上寫下:夢失,夢死,失夢,緣於死夢。
寫完後躺在床上閉眼,暗自說:晚安,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