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日本問題的書籍，筆者看得不多，印象最深刻的是Dogs and Demons：The Fall of Modern Japan。此書在西方和日本獲得很大反響，但在亞洲其他地區沒有多少人提及。至於內容和觀點，從書名上便可一目了然，但看完之後，才知道自己對日本是無知的。
近日收到卓南生從北京寄來的新著《中日關係出了什麼問題》，由他和中國資深學者吳學文合著。許多讀者都很熟悉卓南生的名字，他不隻是研究日本問題的專家，而且也是新聞界前輩。至於吳學文，資曆就更老，卓南生尊稱其為自己的前輩。因此，以兩位作者的資曆看，我們就知道這本書既“沉”又“重”。對關心中日關係和日本問題的讀者，是必讀之書。
中日關係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筆者不想在此越俎代庖，但願意從可讀性的角度分享一下閱讀經驗。
首先是作者的經曆。在外國留日學生中流行一句話，叫“留美親美，留英親英，留日反日”。這一點，在本書兩位作者身上都能看到痕跡。
吳學文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初從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後，立即回到中國戰場參加抗日。卓南生更是留日博士出身，但在筆者印象中，他對日本的了解和批評完全呈正比例增長。除了這兩位，很多人身上都有“留日反日”的現象。為何如此？不知日本當局是否有所研究。
其次，我們經常聽到文化和民間交流可以促進國與國之間的關係，但兩位作者卻認為，在中日之間，這些交流的反效果更大。書中說：“多接觸是好事，但在這背後，日本在進行著什麼樣的教育？他們是在傳達曆史真相，認真分析東南亞或其他亞洲國家貧窮、落後的原因，還是在灌輸日本高人一等，各國需要依靠日本經濟援助？”從作者的角度看，這些問句本身其實就是答案所在。
其三，大約兩年前，《人民日報》評論員馬立誠發表文章，提倡中國對日外交要有新思維，引起廣泛討論。我知道兩位作者以前對此都有微辭，但沒有想到，他們在本書中作出的批評，簡直可以用“咬牙切齒”來形容。
卓南生的評論是，對馬的文章，“我們這些研究日本問題的人根本不屑一看，因為其立論過於幼稚”。而吳學文則說：“二戰前在日本軍國主義猖獗的時候，中國東北就有張景德（‘偽滿州’國務總理）這樣的人，也有汪精衛這樣的人，這並不奇怪，這些人最終都會受到曆史的審判。”雖然作者沒有把馬立誠稱為“漢奸”，但我看也差不多了。
對如何處理中日之間的關係，該書提出了若幹建議，但對前景的評估卻是非常悲觀，主要原因是對日本政府不抱希望。以兩位作者之研究成果，他們應可提出更有係統的政策建議。
2006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