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高上學(2 / 3)

你以為老師是傻子啊?平白無故的我為什麼要轉校啊?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我卻反過來了,正常嗎?楊書生有點幸災樂禍地說。

石玉萍跳起來,你是說,牛老師知道了?

嗯。楊書生點頭說,早上,學校一把我接來,牛老師就先跟我說了,說學校很看重我,希望我不要驕傲,要再接再厲,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然後說他很理解我們,但要我們注意這裏是學校不是公園,希望我們把感情化為學習的動力,相互促進。我向他作了保證。他說會找你談一下的。

石玉萍一向都很怕老師,一聽說牛老師要找她談,又是因為這種事,臉都變形了,啊——?

楊書生說,怕啥啊?學校應該感謝你的,沒有你我哪裏會來啊?

牛老師果然真的找了石玉萍。

上晚自習的時候,牛老師把她叫到了辦公室。

三高的辦公室除了校長室和財務室是單獨的辦公室,其餘的都是集體辦公室,旦一個年級段集中在一個辦公室裏,這樣一來可以省出許多空間,二來老師們在一起也好交流教學心得。辦公室很大,放著許多張辦公桌。現在畢竟剛開學,按照習慣不到正月十五都算是過年。既然是過年,人來客往就在所難免,所以晚上來辦公的老師並不多,即使來也是應付一會兒就匆匆走掉了。

石玉萍去的時候辦公室裏就隻有牛老師一個人在低頭辦公,她站在辦公室門口鼓足了勇氣才抬手敲了敲門,按學校的規定大聲說,報告!到底有點心虛,那聲音就顫顫的。石玉萍報告完了,卻沒見有什麼動靜,不禁一陣頭皮發麻,很想溜走,可知道是躲不掉的,才又鼓了鼓勁,再次敲了敲門,更大聲地報告。

進來。石玉萍開始來三高上學牛老師就是她的班主任,一直到現在,已經很熟了,一聽就知道是牛老師的聲音。

石玉萍小心地推開門,走了進去,牛老師,你找我?

嗯,坐吧。牛老師頭都沒抬,跳在辦公桌上寫著教案。過去的老師隻跟課不跟班,教案寫一次可以用上幾年。這樣的好處是老師熟悉課程,因而能有很好的發揮,缺點是老師容易偷懶,時間久了,就不大會有激情,往往照本宣科。總體來說,弊大於利。三高針對這一情況進行了調整,按三高自己的報告說就是改革,讓老師跟著所教的班級一直到畢業,這樣,老師每學期就不得不好好地備課、寫教案。等到所教的學生畢業了再從一年級開始,那時候想用原來的教案大約都不可能了,因為這些年教材調整得很快,老的教案哪裏還能再用?

石玉萍看了看,小心地搬過一把椅子放在牛老師辦公桌邊上,輕輕地坐了下來。

牛老師很忘我地又寫了一會兒,似乎忽然間才想起來似的抬起頭看著她說,哦,我找你談點事,想必你知道是什麼事的,對嗎?

石玉萍的臉刷地紅了,趕緊低了頭,我……

牛老師沒理會石玉萍根本說不出口的辯解,接著說,我跟楊書生同學也了解過了。正常,年輕人嘛。我不會幹涉你們的,但是一定要有個把握,有個分寸,有個限度,凡事都一樣,所謂適可而止,一旦過分了就走到相反的方向了,物極必反嘛,那就不好了,好事就變成壞事了。我說的話,你能理解嗎?

石玉萍當然不理解,她不知道牛老師所謂的把握、分寸、限度是什麼樣的,到什麼程度才算合適的,或者是過分的。她根本沒想那麼遠,哪裏會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的啊?不過,現在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對方也不是合適的對象,甚至這根本就沒法拿來跟人探討,根本不是能跟人探討的問題!但她還是連連點頭,以便盡快結束談話。

牛老師很滿意,但還是提醒說,知道就好。你是聰明人,尤其是女孩子,千萬不要做出出格的事來,那樣對學校固然不好,對你自己更不好,一步走錯,步步都會錯的。千萬千萬要當心啊!

石玉萍又點了點頭。

牛老師想了想還有點不放心,又說,女孩子一定要學會拒絕,不管對誰,不應該的事一定要堅決拒絕,不要把事情弄到無可收拾的地步,那時候說什麼就都晚了!有什麼事可以隨時跟我說,要是覺得不方便可以跟樊老師說——都是女生嘛。我希望你們能相互促進,共同進步,為學校爭光,為你們的父母爭光,也為自己爭口氣!

石玉萍又點了點頭。

那好吧,你回去吧。牛老師在石玉萍往外走的時候又加了一句,記住我說的話,啊?

記住了。石玉萍應了一聲,喘了口氣,趕緊往教室去了。

石玉萍走進教室的時候不由地看了一下楊書生,正好楊書生也抬起頭來,看見她衝她笑了一下。石玉萍轉了頭,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晚自習有三節課,八點四十五結束。下課鈴一響,教室裏就熱鬧起來。幾個平常合得來的同學湊到一起講起過年時自己的種種見聞,也有的說著說著打鬧起來,有的自習課上就在偸偸地看課外書,下了課更是有恃無恐,當然也有幾個一如既往地看教輔資料的。更多的同學走出了教室。住在學校附近的騎上車子往家趕去,住校的男同學跑到操場上打球,女同學則端了臉盆、提了熱水瓶到食堂打水,好回到寢室洗洗。

石玉萍一直在看書,等同學們差不多都各就各位了這才抬起頭來,裝作漫不經心地扭頭往教室後麵看了看。楊書生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一樣,也抬頭看了看她。石玉萍又往別的什麼地方看了兩眼,慢慢地收拾著自己的課桌。其實沒什麼好收拾的,書太多了,抽屜裏根本放不下,就像別人一樣用兩個鐵書架子把書擺在了課桌上,乍看城牆似的。她現在無非是把剛才從城牆上抽出來的書歸還原位,再把鋼筆放回抽屜裏,這很簡單,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回了,早就得心應手駕輕就熟了。等一切收拾好了,石玉萍就慢慢地往教室外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