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總終於不再嘔吐了,忽然拉著石玉萍要她坐在床前,然後絮絮叨叨地說起了他的創業經曆。石玉萍聽著聽著就聽出來了,此時的廖總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太太,是在和太太一起回憶拚搏的酸甜苦辣,總結過去的點點滴滴……說到動情處,廖總不由抱住石玉萍像個孩子一樣哽咽起來……這是石玉萍第一次被楊書生以外的男人擁抱,看著這個平時在她眼裏無所不能指揮若定的男人,此刻變得像個孩子,她的心情很複雜,她不知道是任由他抱著的好,還是掙脫了好。沒等石玉萍想明白就已經本能地開始掙紮起來了。可廖總抱得那麼緊,就像落水的人抱著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最後,石玉萍一點點力氣也沒有了!
於是,一切原本不該發生的事情在這一刻出人意料地發生了……
這就是石玉萍的第一次。沒有浪漫,沒有溫馨,完全沒有準備……
石玉萍靜靜地躺在床上,初涉人事並沒有給她任何的驚喜,但令她驚異的是自己異乎尋常的平靜,好像本該如此而事實正是如此,一如高聳的地方就應該是山巒屏峰,低窪的地方就應該是江河湖泊一般。
石玉萍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發現廖總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這才回想起來昨晚的一切。
小石,你醒了?沒等石玉萍作出任何反應,廖總就招呼她了。
她點點頭,算是回應。
昨晚喝得太多了。停了停,廖總又說了一句,我會對你負責的。
石玉萍沒說話,翻了個身又睡了。
石玉萍以為以後的日子會是沒大沒小沒羞沒臊沒完沒了的,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的。廖總該怎麼著還怎麼著,依然叫她小石,什麼事情若是她沒做完或者沒做好還是會毫不客氣地對她提出批評,如果她做得特別的好一樣會表揚她,就像他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石玉萍有點懵了,難道廖總僅僅是因為太太不在身邊的一時衝動嗎?廖總不是說他會對她負責的嗎?難道當時他隻是為了安撫她才那樣說的嗎?如果不是,現在跟以前一模一樣又該怎麼解釋呢?其實,就算廖總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要對她負責,她也不會要他負什麼責,她不奢求他愛她,隻要他喜歡她就夠了。
喜歡她就會放心她,放心她自然會親近她,親近她就會給她更多鍛煉的機會,鍛煉的機會多了她的能力就提高了,能力提高了自然就變得強大了。而這,正是她石玉萍所渴望所需要所夢想的啊!依據她對廖總的了解,廖總並不是個隨隨便便的人,既然說了就一定會做到的。
那麼,目艮前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石玉萍搞不懂,也不敢問。後來,石玉萍在ATM機上取錢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她的賬戶上多了二十萬。當時,她被那一串長長的零鎮住了,還以為看錯了,要不就是機器出了故障,又到別的ATM機上再仔細看了看,沒錯,是多了二十萬!無緣無故地誰會給她這麼多錢啊?她一下就被嚇著了,木木呆呆的怎麼也反應不過來。過了很長時間她才想到了廖總,這是不是廖總所說的對她負責呢?哦,一定是了。不過,她還是有點不大放心,太多了啊!真的是天文數字啊!廖總有錢是不錯,可他要喜歡上一個女孩子簡直易如反掌,怎麼可能會出手這麼大方呢?根本用不著的啊!
石玉萍七上八下地再也安定不下來,終於還是跟廖總說了。
沒事,拿去花吧。廖總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
石玉萍愣了愣,什麼也沒有說。
下班的時候,石玉萍一點也沒猶豫,美美地把自己犒勞了一番。她想,自己的夢想之路真的開始了,說不定哪一天唰的一下就會夢想成真了,而且這一天也許要不了多長時間的,就像是上了高速路口的跑車,千兒八百的路程能是蜿蜒曲折的鄉村公路同日而語的嗎?不過,夢想要是以這樣的方式實現的話,楊書生怎麼辦呢?這還真是個問題,現在絞盡腦汁也沒有更理想的方案,隻好以後再說了,服下最當緊最迫切最重要的還是先使自己強大起來!現實就是這樣的,如果自己不夠強大,想做什麼事哪裏能做得了呢?什麼理想,什麼抱負,什麼誌向,根本就是一個屁!
又過了一陣子,石玉萍還是驚異地發現了廖總的另一麵,像大海一會兒波濤洶湧一會兒風平浪靜,像山野一忽兒峰巒疊嶂一忽兒小橋流水,還像天空一陣兒晴空萬裏一陣兒風雨交加。她搞不清廖總什麼時候是海什麼時候是山什麼時候是天空,更弄不清廖總什麼時候波濤洶湧什麼時候風平浪靜什麼時候峰巒疊嶂什麼時候小橋流水什麼時候晴空萬裏什麼時候風雨交加……她有點愛他有點怕他有點敬他也有點怨他。這讓她忽然想起古時候皇帝的嬪妃們來,她們對她們的皇帝老公大約就是這種感覺吧。不過總的來說,自己是滿意的,偶爾的不快就像是器物上的一絲裂紋珍寶上的一塊瘢痕錦衣上的一條褶皺,隻要不是太在意,那器物還是完整的珍寶還是完備的錦衣還是完美的。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不疾不徐按部就班波瀾不驚地過著,不知不覺一年就過去了。一年裏有無數個節日,春節、端午節、中秋節這些普天同慶的大節日就算了,別的亂七八糟的節日也不在少數,情人節、乞巧節、萬聖節、聖誕節……每到這些個時候到處就會充滿節日的氣氛,街上、網上、人們的話語裏……真個是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無所不至,雖然街上滿滿都是人民幣的味兒,可還是讓人心裏歡喜得不得了。每到這個時候,楊書生的短信就特別多,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的。不過,石玉萍內心竟特別渴望廖總能給她一點什麼表示,哪怕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呢,可是沒有,如果有的話也是對公司所有員工說的。石玉萍本應覺得失落,可似乎也沒什麼好失落的——她的賬戶上總會如影隨形地多出一些個數字來,一年下來,累積的零就非常地可觀了。而這時的石玉萍對此慢慢有些司空見慣了,再沒了當初的吃驚,甚至於有點無動於衷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