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靠得住的隻有一個,卻是霍崇怎麼都不想觸及的一個。沉吟了好一陣,霍崇撥通了電話,沒多久,聽筒裏傳來母親的聲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霍崇隻能應付著母親的噓寒問暖。沒多久,母親停頓下來,在一陣沉默之後,話筒裏傳來母親的聲音,“你那平台出事了?”
霍崇心中又是一痛,隨即聽母親歎口氣,“霍崇,你趕緊去公安局自首。”
“我又沒騙人……”霍崇無奈的答道。
“你沒事,公安局就會放了你。你有事,公安局也會認定你有自首。霍崇,搞這個遲早要出事。你到這地步還不靠國家麼?不靠國家,你準備靠誰?”
“我沒騙人……”霍崇描述著事實,隻覺得萬念俱灰。
“你沒騙人,你們公司騙人了,你就是騙子的一員。別怕,這時候能給你公正的隻有國家。我以前就說過,有我口飯吃,就餓不住你。”
霍崇正想再說點啥,電話就被母親掛斷了。雖然母親一貫反對霍崇加入平台,也一貫冷靜自持。霍崇還是能聽出母親方才的話音中那深深的傷痛。
放下電話,霍崇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眼前的局麵上。說起來,霍崇不是沒有想過如果出事要怎麼辦,得出的結論與母親所說的一樣。這種時候哪怕是為了自保,也得依靠國家。
法律的目的自然是懲戒犯罪,但是至少還會保護犯人的基本權力。如果是霍崇落入瘋狂追債的人手中,他們可不會像司法係統那般對待霍崇。
墨菲定律還講到,隻要世界上有糟糕和更糟糕,遇到糟糕的事情後不作應對方法的調整,就隻會從糟糕變到更糟糕。更直白的描述,那就是‘地獄可不隻是有一層’。
到了此時,霍崇隻能先弄清楚自己到底麵對十八層地獄中的哪一層。拿起電話撥通了律師朋友。律師朋友聽霍崇說了平台董事長講述的威脅,立刻答道:“你在哪裏,我過去見你。這事情不能當是假的。”
霍崇用微信給律師朋友發了個地址,就在停車場等。其間掛斷了許多電話,有董事長的,有平台各個負責人的。過了一陣,律師朋友的電話打了過來,霍崇接通後就聽朋友說道:“我到入口了,你下車來接我。”
霍崇下車走向平台口,很快看到律師朋友的車。帶著無奈舉手打招呼,就聽背後有汽車加速的聲音。扭頭看去,一輛路虎正從背後加速衝來。因為注意力方才都放到朋友那邊,路虎已經近在眼前,霍崇想拚命躍起,試圖讓自己躍到路虎高高的前車蓋上方。不等發力,隨著劇烈的撞擊,霍崇隻覺得渾身劇痛。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崇終於醒來。身上的疼痛讓霍崇齜牙咧嘴的伸手摸了摸肋骨,劇痛讓霍崇輕哼一聲。雖然傷處劇痛,霍崇還是判斷骨頭沒斷。這下霍崇耳邊仿佛又響起路虎發動機的轟鳴聲,以及自己撞在路虎上時候發出的巨響。
自己居然能在這樣的撞擊下活下來?這還真是運氣。
“小老弟,你醒啦!”門口傳來山東口音的詢問。這熟悉的鄉音讓霍崇心中一暖,在長江以南什麼多年,已經很久沒聽到如此地道的鄉音,地道的在山東城市都幾乎聽不到。
……等等。霍崇突然覺得不解。自己一直身在長江以南的城市,醫院裏怎麼會有操著如此淳樸鄉間口音的人問話。揉了揉有點昏的雙眼,霍崇抬眼看去。就見自己身處一間超級複古的房間裏,如此複古的房間材料可真的罕見。
門口走來一人,他身材不胖,身高175以上。一身超級複古的服裝看的霍崇目瞪口呆。最令人矚目的還不是這身行頭。就見這人額頭與頭頂鋥亮,腦袋後麵還有一條細細的辮子。
這是怎麼回事?霍崇整個人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