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沒理她,瞪大了雙眼看著我的一舉一動,說話時聲音都有些顫抖:“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也不知道有沒有事。
那團粘稠的液體不明所以,我到現在都覺得反胃。
“要是覺得不舒服隨時告訴我。”
大約是看我用痛苦的表情喝下那些東西,容晏覺得不放心。
奈何被何嘉拉著,隻得起身:“我們先回去。”
最終他也沒等何嘉,和我一起離開餐廳。
恍恍惚惚心不在焉,回到崗位上,我一直想著在餐廳發生的事。
回來的路上容晏雖沒問我,但我能感覺到,他和其他在餐廳的人都看不見玫紅色病號服。
最能證明這一點的是病號服周圍的人,我並不是離他最近的人,但凡他出現在大眾視野,潑飯的人就不會是我了。
手機收到微信,是容晏問我是不是看見穿病號服的人,所以才做出潑飯的動作。
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隻回了個下班再說,這件事還有些蹊蹺。
我可以肯定,當時我並沒有違反食堂的規則,在看見玫紅色病號服之前,我把守門人的守則發給了容晏。
一想到這,我立刻打字想提醒容晏先不要給我發醫生的守則,還未來得及點發送,一張圖片已經從對話框中彈出來。
這……
我關掉手機屏幕,抬頭看向頭頂上的廣播喇叭,等了幾分鍾,並沒有出現小女孩的歌聲。
互發守則,容晏安然無事。
我把之前打在輸入框的字刪掉,又寫下另一個問題:“學長,你在什麼地方發的微信。”
“在什麼地方?”容晏立刻反問,緊接著又發來一條,“在我們醫生的消毒間。”
容晏學長的圖片,我並沒有立即點開,不敢再輕舉妄動,下午的工作,倒比上午忙一些,有好幾個病人送來。
拿病號服,床單被罩,侯伯伯也拿著領物單來領嶄新的拖把和橡膠手套。
充實的工作讓我暫時忘記中午的煩惱,轉眼晚飯時間,容晏一個人來找我去吃飯。
“哎呦,你倆認識啊。”侯伯伯肩上搭了一條毛巾,看著像剛幹完體力活一般,笑嗬嗬地走到門口,“聽掰掰一句勸,趁年輕趕緊搞對象,嘛錢不錢的,樂嗬樂嗬得了。”
“侯伯伯您誤會了,我們隻是同學,容醫生比我大一屆。”我說。
“呦,陸也是醫學院的啊。”侯伯伯嘬著牙花,“你看看你,不求上進,人小夥子都當大夫了,你還在這看門,你介幾年學上的,白玩兒。”
看來容晏已經和侯伯伯聊過,怪不得侯伯伯一下午沒來門口閑聊。
聽得出侯伯伯沒有惡意,反倒是對小輩表達恨鐵不成鋼的情緒,我馬上立好空崗牌,堆著笑容和他們走出病區:“得了掰掰,從今天起我奮發圖強,給我的學校爭光。”
“嘖嘖,你介孩子,你給學校爭嘛光,那學校用得著你給它爭光麼,你得給自己掙錢!”
我一拍腦門,連連稱是:“對對對,侯伯伯,是我格局大了,咱先去吃飯,等吃飽了您再給我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