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就這樣,我這邊有點急事,先掛了。”電話那端的聲音戛然而止,高大龍的眼神重新聚焦在王雲鵬身上,那雙閱盡千帆的眼眸中,不禁多了幾分探究與審視。他注意到,王雲鵬的衣衫上,隱約可見搏鬥留下的痕跡,。
“雲鵬,出什麼事了?怎麼弄得一身傷?”高大龍的聲音裏,既有作為上司的關切,也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畢竟,在這個小城裏,王雲鵬的身份特殊,雖然不是自己這一條線的,但他的舅舅是位高權重的常務副局長,所以一般情況下高大龍對王雲鵬還是比較客氣的。
“所長,今日我接獲群眾緊急報案,稱有人遭受暴力襲擊,生命垂危。我迅速響應,趕赴現場,隻見屠龍幫一眾惡徒,正對一名無辜青年施暴。我立即上前製止,並安排同事小蔡將傷者送往醫院。然而,這些歹徒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囂張跋扈,聲稱在新水縣無人能及。麵對如此猖狂,我別無選擇,隻能依法采取強製措施。未曾想,他們竟公然襲警,幸得周圍群眾仗義相助,才將這幫暴徒悉數擒獲。”
說到這裏,王雲鵬刻意略過了楚天瑜的名字,王雲鵬選擇一筆帶過,不是要搶楚天瑜的功勞,而是擔心打蛇不死,反遭報複。他深知,屠龍幫在新水根深蒂固,其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稍有不慎,便會引來無盡的麻煩與報複。
高大龍聞言,臉色驟變,那聲“什麼?你將屠龍幫的人抓了?”幾乎是脫口而出,其中蘊含的震驚與不安,不言而喻。他的目光在王雲鵬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答案,又似在衡量著這一行動的利弊得失。他沒關心案子的案情,關心的隻是屠龍幫的被抓獲這個消息上。
“現在他們都在留置室,等待進一步的處理,”楚天瑜不緊不慢的說道,對於高大龍的表現,王雲鵬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小道消息,據說高大龍與屠龍幫幫主李國忠的關係不錯。他也想看看高大龍的態度。
辦公室內,一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不言而喻的緊張與壓抑。高大龍的身影,如同被陽光拉長的巨人,屹立於派出所的簡陋辦公室內,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他深知,屠龍幫這個名字,在這片土地上,是如同惡魔般的存在,其背後的力量,足以讓任何敢於挑戰其權威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想到這裏,高大龍,心不由的一緊,“誰讓你擅自行動的?”高大龍陡然拔高音調責問道。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王雲鵬的心上。他的話語中,不僅是對下屬擅自行動的責備,更是對那潛藏於暗處、隨時可能爆發的風暴的深深憂慮。“在抓獲他們的時候,你請示了沒有?”他的質問,如同秋風掃落葉般,試圖用權威壓垮王雲鵬。
王雲鵬,麵對高大龍的質問,並未退縮。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所長,我說了,他們已經襲警了!”他的聲音雖略顯激動,卻字字鏗鏘有力,“在那種危急關頭,我怎麼來得及請示?”他一見高大龍對自己的的態度,王雲鵬也沒好氣的高聲回答道。
高大龍聞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太清楚屠龍幫的可怕之處,那些人心狠手辣,行事毫無顧忌,是名副其實的亡命之徒。前任縣委書記的悲劇,如同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讓他不得不時刻保持警惕,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步入同樣的深淵。他歎了口氣,換了一種更為溫和的口氣,試圖勸說王雲鵬:“雲鵬啊,屠龍幫不是我們能輕易得罪的。我們都是小人物,惹不起的。”
然而,王雲鵬卻並未被高大龍的勸說所動搖。他直視著高大龍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所長,現在傷者還躺在醫院裏,我們若是將人放了,又該如何向受害者交代?我們又如何麵對自己身上的這身警服?
高大龍沉默了,他深知王雲鵬的話句句在理。但作為一個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老警察,他更清楚,有些事情並非黑白分明那麼簡單。他想了想,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這樣吧,讓屠龍幫出點費用,安撫一下受害者,私下裏把這件事了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