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所有的人都在向她說著恭喜,所有的人都在稱讚著他們是天作之合,所有的人都在忙著奉承冷天賜,根本沒有人去關心她的感受,更沒有人去問問她是否同意這門婚事。
隻有那個身著青衣的少年,在宴會正酣的時候,偷偷的拉著自己跑了出來,為自己講笑話,扮小醜,想要哄自己開心。也隻有那個身著青衣的少年,一語道出了她不願意嫁給冷天賜的事實,然後發誓要向她的師父求親,給她許下了幸福的諾言。
那一夜,是她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一夜,兩人在湖邊談心嬉戲,忘卻了一切的煩惱,忘記了各自的使命,也忘記了世間的美麗與哀愁。
然而,後來發生的一切卻無情的擊碎了自己的美夢。寧哲被廢,冷天賜被禁足,她也被師父狠狠的責罰了一頓……
寧哲看到夜洛呆呆的看著自己,再次輕咳兩聲道:“夜師妹,在下寧哲,你不記得了嗎?”
夜洛的身軀巨震,下意識的向前邁了一步,然後才發覺不妥,又順勢向旁邊走了一步,縮在衣袖中的兩隻玉手猛然握緊。
許久,略微平靜下來的她才低聲說道:“三年不見,寧哲,你可安好?”
寧哲看著她的臉,心中也不由得讚歎前世的寧哲果然眼光不錯,這夜洛果然是天姿國色,傾國傾城。
想到這裏,寧哲輕笑一聲,拱手說道:“我一切都好,隻不過,時常回想起丹湖之畔,回想起丹林宴上,回想起,你……”
聽到他的話,夜洛的臉色一紅,還沒說話,圍在夜洛旁邊的眾人卻早已經炸開了鍋。
原來夜洛此來,是奉師命拜見玄靈宗掌教流雲道長。一來是修補丹林和玄靈宗因為三年前那件事情的不愉快,二來則是商討一些事情。
但是就在夜洛剛剛來到玄靈宗,便引起了轟動。無數的玄靈宗年輕弟子便不停的圍在夜洛的身邊殷勤示好,弄的夜洛好不煩躁。
然而想了想自己肩負的重任,夜洛又不便多說什麼,隻是冷著臉,任由那些蒼蠅在身邊嗡嗡,隻當沒有聽見罷了。
這樣一來,玄靈宗的諸多弟子都以為夜洛並不討厭他們,於是攻勢越來越強大,圍在她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甚至有傳言說夜洛這一次來,就是為了與玄靈宗和親……
這些夜洛的追逐者們此時聽到了寧哲的話,頓時全部將矛頭對準了他。
離夜洛最近的那名弟子一指寧哲,厲聲說道:“寧哲,你在這裏搗什麼亂,這玄靈峰上哪裏有你說話的份,趕緊給我滾開。”
旁邊的一個人趕忙附和道:“就是,夜師妹豈是你可以癡心妄想的,你這個廢物,三年來修為沒有絲毫寸進,現在居然還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真是豈有此理。”
頓時眾人紛紛打開了話匣,不堪入耳的話此起彼伏,將寧哲說的比糞土還不如。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人群後傳來:“混賬,你們在幹什麼?居然在主峰廣場之上喧嘩,不怕門規嗎?”
廣場之上頓時一片寂靜,一個身著勁裝的青年男子出現在了人群之後。
隻見他先是上前對夜洛躬身一禮:“夜師妹,師弟們不懂事,真是讓你見笑了,我……”
說到這裏,他卻突然發現夜洛好像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目光根本沒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直直的看著對麵。
他抬起頭來,這才看到與夜洛麵對麵站著的寧哲,此刻也是直直的看著夜洛,兩人四目相對,麵色都有些微紅。
這青年男子的臉上漸漸有些掛不住了,聲音從牙縫中擠了出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寧哲你這個廢物,你不在柴房中喝酒,跑到主峰上來幹什麼了?”
聽到他的話,寧哲才收回了注視著夜洛的目光,轉過身來麵無表情的說道:“朱萬壑,你剛才說什麼?”
廣場上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