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溪聽到許昭這一句話,身子瞬間僵住了。
不久前,在她耳畔響起的邪魅嗓音,又一次縈繞在她的耳邊。
——我救她,你,讓我睡,如何?
許晚溪說不出口,她說不出口用自己、用身體作為交換……
她怕給許昭丟人……
她緊緊抿著下唇,用力地搖頭,隻好用善意的謊言欺騙著許昭,“媽,封少說了,這是日行一善。”
“日行一善?”許昭慘白的笑了笑,“可是今天這行善,怕是不成了……”
“媽,你胡說什麼呢!不會的!我們這就去醫院,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許昭看著被子上一灘灘咳出來的血跡,眼泛淚光,伸手握住了許晚溪的手。
“媽的身體,自己知道,這次是不行了……以後,以後都不能陪著我的晚晚了,但,但趁著媽還有這口氣,有些事,媽不能帶進墳墓,必須要告訴你!”
“媽……”晚溪搖頭,不停地搖著頭,“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
“許璨珠寶是你爺爺留給媽媽的,是媽媽沒用,沒有守好許璨,不聽你爺爺勸阻,執意嫁給你爸爸,引狼入室,後又相信你爸爸,將許璨交給他,這才……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媽媽該,是媽媽活該啊!”
許昭說到這兒,情緒越發的激動起來,呼吸急促,重重的咳嗽起來!
“媽……媽!不是的,媽媽是愛爸爸,是因為愛才會信任他,是他騙了你,是他辜負了你的愛,是他害了你!”
晚溪不停地喊著許昭,她的血流到了她的手背上,那恐懼感如同滅頂之災那般,襲來!
許昭握住了晚溪的手,“沒事,沒事,你聽媽媽說,十年前全球著名的X珠寶設計賽,媽媽沒有抄襲,是你爸爸……偷了媽媽的設計圖給了那個小三上位,讓她蜚聲珠寶設計界,卻讓我像那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什麼?”晚溪震驚不已,那雙滿是淚水的眸倏地睜大。
她一直都相信,相信她沒有抄襲宋箏的珠寶設計,相信母親從前是被冤枉的,被誣陷的!可是,她怎麼樣也想不到,竟然會是父親!
許昭苦笑了幾聲,她望著天花板,血不停地從嘴裏咳出……
“媽……媽……”晚溪不停地看著許昭。
但許昭卻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淚順著她的眼尾不停落下……
“我自作孽,不可活,許璨珠寶毀在我的手裏……哈哈哈!林振、宋箏,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許昭話音落下,她大笑幾聲……
她很是無力的指向了不遠處一張小床的床底,笑著像是要和晚溪說什麼,“床底……”
可是她話還沒說完,忽然一口氣提不上來了!
晚溪伸手去握許昭的手,哭喊著:“媽,你順順氣,媽,你別嚇我,你別嚇我啊!”
倏地,許昭的手從她的掌心滑落,這一口氣……再也提不上來了……
“媽……媽……”
晚溪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渾身劇烈的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