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陽一謀咳嗽了一聲,問道,“貴妃娘娘,微臣可以說話嗎?”
“陽大人請說。”萬貞兒笑道。
隻見陽一謀望向王默,說道:“趙公公,你與太子殿下一同入內,依照禮法,無論是你還是太子殿下,都需先向貴妃娘娘行禮。”
“這家夥果然厲害!”王默暗想。
其實,他雖然沒有和陽一謀交過手,但以他的目力,已然看出這些人真要比試的話,哪怕是孫道玉,也不見得是陽一謀的對手。
無怪宋瑧武功那麼高,三次要殺陽一謀為師父報仇,結果都沒有殺成。
王默正要開口,忽見朱佑樘跪了下去,給萬貞兒磕了一個頭,叫道:“佑樘給貴妃娘娘行禮。”
萬貞兒見了,急忙起身。
而等朱佑樘起來以後,萬貞兒卻是給朱佑樘微微行了一禮。
隨後,萬貞兒叫梁芳把朱佑樘帶到自己身邊,詢問了幾句。
朱佑樘有問必答,根本看不出有抵觸萬貞兒的情緒。
王默見了,心頭暗道:“此子將來必成大器!”
萬貞兒說到高興之處,下令叫人去給皇太子端來吃的,而因為此間沒有宮女,梁芳又是萬貞兒的親隨,所以這個任務就落到了黃賜頭上。
黃賜乃司禮監提督太監,掌管皇城內的一切禮儀、刑名,而今卻要充當宮女或小太監的角色,心中自然不痛快,可因為此乃萬貞兒吩咐,他又不得不照辦。
等黃賜端來一碗吃的,朱佑樘卻是沒有伸手去拿。
萬貞兒覺得奇怪,問道:“皇太子,為何不吃?”
朱佑樘望了望王默。
王默也猜不出朱佑樘的想法,但想到這位皇太子如此相信自己,便點了點頭,意思是讓朱佑樘盡管說。
隻聽朱佑樘說道:“回貴妃娘娘,我飽了。”
萬貞兒一愣,說道:“皇太子來此之前吃過了嗎?”
朱佑樘想了想,搖搖頭。
萬貞兒覺得好笑,問道:“既然沒有吃過,為何說飽了?”
朱佑樘陡然叫道:“我怕有毒。”
此話一出,全場皆是一驚,包括王默。
萬貞兒原本是一番好意,根本沒想過要毒害朱佑樘,可朱佑樘當著那麼多人麵這麼說,心中不由又驚又怒。
換做是別的人,萬貞兒根本不會客氣,早就下令拖出去處置了,但偏偏對方是皇太子,她膽子再大,也不敢對朱佑樘說狠話。
“皇太子。”黃賜叫道,“這種話可說不得。”
“為什麼說不得?”朱佑樘問道。
“因為……”
“你知道這是誰教我的嗎?”
“是誰?”
不光是黃賜,其他人都想知道。
“皇太後。”朱佑樘說道。
皇太後姓周,乃朱見深的生母,原本是朱祁鎮的貴妃,朱見深繼位以後,尊為皇太後。
黃賜不敢說話。
隻聽陽一謀說道:“皇太子,皇太後的話,當然要聽,可貴妃娘娘的話,也要聽。皇太子乃大明儲君,誰敢在湯裏下毒?皇太子多慮了。”
然而,朱佑樘卻是搖搖頭,說道:“我不想喝,你們誰想喝就喝吧。”
萬貞兒原本已漸漸消了火氣,可一聽這話,頓時來氣。
她不方便找朱佑樘的麻煩,隻能遷怒於王默:“趙無忌,你為什麼不給本宮行禮?當真要造反嗎?”
王默哈哈一笑,說道:“貴妃娘娘,你言重了。”
“你還敢笑!”萬貞兒從未見過這麼大膽的太監,怒道,“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給本宮抓起來!”
“是!”
繼曉和尚想要邀功,當先朝王默撲出,一出手就是狠招,真要被他抓住,不死也要殘廢。
王默怪笑一聲,不與繼曉和尚對上,而是閃電般飛身而出,說道:“這裏不是動手之地,萬一驚擾了皇太子和貴妃娘娘,豈不是罪過?”
繼曉和尚待要追出去,有人搶先一步,正是李孜省。
“大膽狂徒,竟敢不把貴妃娘娘放在眼裏,意圖反抗!”說話間,李孜省第一個飛出。
緊接著,便是繼曉和尚、陽一謀、宇文白、鄧常恩,以及其他三人。
就連黃賜,也忍不住將盤子一放,縱身而出,打算親手拿下王默。
到了外邊,王默展開輕功,形同鬼影,除了陽一謀與宇文白沒有動手之外,黃賜、李孜省、繼曉和尚、鄧常恩等七人費盡氣力,卻是摸不到王默半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