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保乃儒門領袖,當今天下,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人敢對他說出不屑的話,然而現在,有人終於當著他的麵說了出來。
如果是其他人,文保已然動手。
但因為說話的人是邪尊,文保並沒有急著出手,而是冷冷笑道:“邪尊,你真以為你是天下第一人嗎?”
梅逴龍見他沒有出手,不由一笑,突然起身,說道:“我不是天下第一人,但我是邪道第一人。你不是很想和我比武嗎?怎麼?你怕啊。”
文保不是怕,而是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以他目前的情況,真要與梅逴龍交手,勝算並不大。
況且他這次來這裏,並非為了對付邪尊,而是要問鄧山伯問一個問題。
隻要他得到了鄧山伯的回答,那麼,他就沒有什麼可畏懼的了。
是以,他忍了下來,說道:“邪尊,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比武,不急於一時。”
梅逴龍譏笑道:“原來你真的怕我。”
文保聽了,居然不動怒,而是望向那個老僧,問道:“你是什麼人。”
老僧合十道:“阿彌陀佛,老衲法號尊勝。”
文保麵色微微一變,叫道:“你就是尊勝?”
“正是。”
“你不是死了嗎?”
“老衲活得好好的,並沒有死。”
“本座記得你和武當派的開山祖師張三豐是同時代的人吧?”
“慚愧。”尊勝大師說道,“論年紀,老衲要比張真人大幾歲,但論武功,老衲比張真人差遠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文保說道,“難道你已加入了九陰宮?”
“不是。”尊勝大師說道,“老衲以前與鐵冠道人有舊,所以……”
“本座明白了。”文保望向鄧山伯,說道,“姓鄧的,本座要問你一個問題。”
“請問。”鄧山伯笑道。
言下之意,文保就是六個“有緣人”之一。
文保說道:“本座要問的問題不能有第三個人在場,你把他們全都叫走。”
“這個……”鄧山伯想了想,說道,“有道是,事無不可對人言,文先生,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
文保突然伸手一指何布衣,沉聲問道:“他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裏?”
何布衣淡淡笑道:“我也是有緣人。”
“你也是有緣人?”文保深深地看了一眼何布衣,冷冷問道。
“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鄧山伯。”何布衣笑道。
“那邪尊呢?”文保說道。
“我不是有緣人。”梅逴龍道。
“如果你不是有緣人,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昨晚就來了。”梅逴龍說著,舉步向外走,“文保,我有一句話要送給你。”
“什麼?”文保道。
“多行不義必自斃。”梅逴龍笑道。
文保麵皮微微一抖。
按理來說,這種話應該是他這個儒門領袖對梅逴龍說的才對,可不知怎麼回事,在這種場合裏,身為邪道第一人的梅逴龍,突然說出話,卻一點也不違和,倒好像兩人身份互換了似的。
“站住!”文保陡然喝道。
然而,梅逴龍並沒有停下腳步,邊走邊道:“你要動手就動手,不過本大帝必須警告你一聲,你一旦動手,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你威脅本座?”文保身上漸漸湧出恐怖的氣息,但隻是環繞全身,約莫九寸。
隻見梅逴龍從文保邊上輕鬆走過,看也不看文保一眼,笑道:“文保,本大帝知道你有所依仗,不過本大帝看得出來,你根本就沒有信心擊敗本大帝。這樣吧,本大帝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將西廠的都督趙無忌打敗了,本大帝就與你光明正大比試一次。”
“好!”文保道,“可有賭注?”
“你想要什麼賭注?”
“如果你輸了,你九陰宮的人,全都要聽我儒門號令。”
“是聽你號令吧?”
“都一樣。”
“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本座已不是九宮宮主。”
文保一愣,問道:“如果你已不是九陰宮宮主,誰才是九陰宮宮主?”
“這個你以後自然知道。”梅逴龍走到二樓陽台處,臉上突然出了一種奇異的微笑,頭也不回說道,“文保,你見過趙無忌嗎?”
“沒有。”
“那好,如果你能打敗趙無忌,我邪尊從此以後不在江湖上出現,世上也再也有我邪尊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