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男子坐在墓碑前,背對著他,像是才哭過。
不等他走近前去,那男子忽然吟道:“吳山青,越山青。兩岸青山相對迎,誰知離別情?君淚盈,妾淚盈。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頭潮已平。”
房主?
王默原本就覺得男子背影像極了李大年,隻是沒有看到對方相貌,所以不敢確認。
而今聽到男子聲音,不由吃了一驚。
如果這個男子就是李大年,那剛才發出哭聲的人不就是李大年?
講真,他從未想過李大年會哭。
在他心裏,李大年可是位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房主……”王默試著喊了一聲。
隻見那人扭頭過來,目中雖已無淚,但分明哭過,眼眶略紅,不就是李大年?
王默大喜,趕上去叫道:“房主,果然是你,你怎麼……”
話未說完,李大年便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騰地一聲竄起,施展輕功跑了。
他乃刀劍房的房主,再怎麼落魄,再怎麼悲傷,也是個大男人,別人看到他哭倒還罷了,可是偏偏看到他哭的人就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老臉自然掛不住,不跑才怪。
“房主,你跑什麼啊?我不是院長叫來找你的,我隻是想找你說說話……”王默喊著,施展浮光掠影追了上去。
眼看就要追近,李大年頭也不回叫道:“你小子給我停住!”
王默聽他語氣嚴厲,不由停了下來。
待要繼續追上去時,李大年的聲音傳來道:“今晚三更,雷峰寺。”
王默聽了,不得不打消繼續追的念頭。
既然李大年約他今晚三更在雷峰寺見,那就等到夜裏吧,反正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之間。
想著,王默四下一瞅,發現自己已經遠離大道,位於一座小山丘旁。
他待要去到山丘傷看看四周境況,不料才剛走了幾步,忽見人影一晃,山丘上多一個人。
那人是個壯漢,相貌奇偉,身材魁梧,論個頭,固然比不上林隱真,但也矮不了幾分。
隻見壯漢站在山丘上,朝下看了一眼王默,目中微微透出一道詫異光芒。
沒等王默有所表示,壯漢就從山丘上下來,一直走到王默近前,聲如洪鍾問道:“小師傅,你可是雷峰寺的和尚?”
王默愣了愣。
為什麼好些人見了他,都會把他當做和尚?
這些人是不是眼瞎,看不到他腦袋瓜上沒有戒疤嗎?
換言之,他真要是和尚,頭頂怎麼還可能連個戒疤都沒有。
其實,這也不能怪別人將他當成和尚。
對於古人來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
一般情況下,無論男女,都不會輕易剃發,更不要說剃光頭。
他頭頂雖無戒疤,別人也清楚,但誰叫他頭上無毛呢?
無論故意還是無意,叫他和尚總比叫其他好,反正就兩個字——省事。
“呃……”王默說道,“我不是雷峰寺的和尚,我也不是……”
他本來想跟對方說明自己不是和尚,然而壯漢聽說他不是雷峰寺的人,就有點失望,說道:“原來你不是雷峰寺的和尚,這西湖四周寺廟真多,我轉了一會,就看到了好幾座。”
王默笑道:“大叔,你可能不清楚,許多年以前,這裏屬於吳越國的時候,吳越國國王崇信佛教,在西湖一帶建造了大量寺廟、寶塔,據說還得到‘佛國’的稱號……”
“原來如此。”壯漢道,“小和尚,你懂的還真不少。”
“其實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那你知道雷峰寺在哪嗎?”
“雷峰寺應該就在雷峰塔附近吧。”
“那武鬆墓呢?”
武鬆墓?
王默微微一怔。
他知道武鬆是誰。
因為何衝以前跟他說過《江湖豪客傳》的故事,而這《江湖豪客傳》就是《水滸全傳》。
不過何衝也告訴過他,故事是故事,千萬不能當真。
所以在他的記憶中,武鬆就是書中人物,並非活生生的人。
“大叔,武鬆不是書裏的人嗎?他也有墓地?”王默滿臉驚奇。
“怎麼沒有?”壯漢滿臉嚴肅,說道,“武鬆打虎的故事,就是出自於我祖上的英雄事跡。”
“大叔。”王默搔搔腦袋,一臉懵懂,“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聽不懂那就對了,哈哈。”壯漢見王默樣子傻傻的,不覺大笑,“我聽說武鬆墓就在附近,難道你之前沒有見過?”
王默聽他不像是在開玩笑,便仔細想了一下。
忽然,他靈光一現,失聲叫道:“難道那座古墓就是武鬆墓?”
壯漢叫道:“古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