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跟在楚浪身後,一路往南去。
不久,楚浪就把他帶到了一處海岸邊。
此處地形雖不險要,但也屬於荒僻之所,王默到了這裏以後,不禁有種孤寂感。
他並不了解楚浪這個人。
這是他第一次見楚浪,甚至有可能也是最後一次。
然而據他所知,楚浪已在陳錢山待了不少年份。
這麼多年來,楚浪一直在陳錢山中修煉,專研刀法,雖然有朋友,但幾乎與世隔絕。
從楚浪的背影當中,王默看到了一種為追究武道至高境界而必須經曆的獨孤!
隻見楚浪麵朝大海,一手拿著砍柴刀,一手背在身後,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王默見他如此,當然不敢開口說話,而是等著。
過了好一會,楚浪才像是從深思當中回過神來,張嘴問道:“你多大年紀啦?”
王默答道:“晚輩就快滿十七歲了。”
“十七歲啊。”楚浪像是有點感歎,說道,“在我還是你這種年紀的時候,我的刀法就已經被人說成是武林一流。”
王默不知楚浪這麼說的意思,卻又不好多問。
楚浪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那一年,我年少氣盛,以為我的刀法在年輕一輩當中屬於翹楚,即便是成名高手,也打不過我,就跑去找一個刀法名家比試。你猜結果如何?”
“應該是楚島主贏了。”
“你不用顧忌我的麵子,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難道楚島主輸了?”
“不但輸了,而且輸得還很慘,連小命都差點丟掉。從那以後,我花了三年時間,精研刀法,修煉內功,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在刀法上打敗那個刀法名家。
三年後,當我再次找上那個刀法名家時,我對他一共出了九九八十一刀,每一刀都是我精心自創的,在我看來,就算不能贏那個刀法名家,也能讓他對我刮目相看。
然而,我又一次輸了。
在我出完刀以後,那個刀法名家隻用了一刀,就差點砍掉了我的腦袋。你知道這個刀法名家是誰嗎?”
王默問道:“不知此人是何方神聖?”
楚浪淡淡一笑,說道:“你曾是刀劍山莊的弟子,可曾聽說過一位外號叫做‘刀奴’的人。”
刀奴?
王默不由一愣。
什麼人的外號這麼古怪。
難道是把自己當成了刀的奴隸?
“晚輩從未聽說。”王默搖搖頭,神色略顯詫異。
楚浪笑道:“你興許會問,此人為什麼會要叫‘刀奴‘,世上霸氣的名號多得是,隨便一個都要比‘刀奴’強。但是要我告訴你,身為一個真正的刀客,不管刀法是高是低,首先得學會一件事,那就是尊重手中的刀,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就不配用刀。”
王默聽後,麵上不由肅然起敬,說道:“晚輩受教了。”
楚浪說道:“其實‘刀奴’隻是一個名號而已,叫其他也都一樣。‘刀奴’的真名叫楊百林。”
楊百林?
王默又是一愣。
這名字和刀奴一樣,都很陌生。
此人到底是誰?
既然能得到楚浪“稱讚”,想來絕非無名之輩。
“楊百林出身刀劍山莊……”楚浪說道。
“什麼?這個楊百林是刀劍山莊的人?”王默禁不住喊道。
“很奇怪嗎?”楚浪笑問道,並沒有因為王默的大呼小叫而麵露責怪之意。
“晚輩失態了。”王默忙道,“晚輩隻是覺得他既然是刀法名家,為什麼晚輩以前沒有聽說過。”
“因為他是刀劍山莊的逆徒。”
“……”
“你是不是想問他為什麼會成為刀劍山莊的逆徒?”
“晚輩確有此意。”
聞言,楚浪突然身形一起,化作一道虹光飛出,頃刻落在茫茫大海上,距離海岸足有百丈之遠。
王默見他展示了這等絕世輕功,不由駭然。
楚浪落在海麵上時,原本是背對著王默的,可倏然間,他已轉過身來,麵朝王默方向,朗聲說道:“年輕人,你要是敢過來與我說話,我就跟你說一說楊百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