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楚蓉醒過來了,但氣若遊絲,望見少正秋,臉上露出了絲絲笑意。
“秋哥哥,你沒死?”楚蓉說道。
“我沒死,你也不會死。”少正秋說道。
“我不行了。”楚蓉說道,“我爹呢?”
少正秋聽了這話,心頭微微一震。
“你爹……”少正秋看見了楚東遊的屍體,以為楚東遊是被自己打死的,說道,“他……他死了。”
“我爹死了。”楚蓉瞳孔大張。
少正秋歎了一聲,說道:“蓉妹,原來你如此在乎楚莊主。”
“他是我爹,我當然在乎他。”楚蓉說道,“我從小便沒有娘,若不是我爹,我活不到現在。”
“可是……”少正秋說道。
“我爹既然死了,我也快死了,到了地府,我就能和我爹見麵了。”楚蓉說著,臉上竟是帶著詭異的笑。
這一瞬間,少正秋感覺到十分悲涼。
記得當初,他的父親少師正告訴過他,說楚蓉是一個隻聽命於老子的人,就算他是楚蓉的愛人,如果非要讓楚蓉選擇的話,楚蓉最後一定會選擇親爹,而不是他。
他以前不信,可是現在,他總算信了。
其實,他早就信了,隻是他不肯接受而已。
他心雖悲涼,但卻是有一種解脫,多年來的包袱,也終於放下了。
眼看楚蓉氣息越來越弱,少正秋知道無法救活,陡然想到一事,輕聲問道:“蓉妹,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哪怕隻是喜歡。”
楚蓉愣了愣,說道:“秋哥哥,我當然喜歡你,但這個世上,我隻愛一人。”
“誰?”少正秋問道。
“我爹,”楚蓉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不對,“除了我爹,我誰都不愛。”
“包括我?”
“是的。”楚蓉毫不猶豫回答。
少正秋本以為自己一定會很心疼,但可能是經曆了一場死亡之後,他什麼都看開了,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原來如此。”少正秋說道。
“什麼?”楚蓉沒有聽清,隻覺得自己就像一隻斷了線風箏,魂兒飄飄蕩蕩的,不知會落向何處。
“沒什麼。”少正秋笑了笑,說道,“蓉妹,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話音剛落,忽覺手臂一緊,卻是被楚蓉用手指緊緊抓著,也不知道楚蓉是從哪裏來的力量。
少正秋覺得異常,急忙問道:“蓉妹,發生了什麼事?”
“魔鬼。”楚蓉神色顯得十分蒼白,滿臉恐懼之色。
“魔鬼?”少正秋不明白,“什麼魔鬼?”
然而,楚蓉就快死了,神智也不清了,隻是一個勁說道:“秋哥哥,有魔鬼,你要小心,要小心,要小心……”
漸漸的,楚蓉便死在了少正秋懷中。
少正秋以為自己一定很難過,可是看到楚蓉就這麼死了,不知怎麼地,他覺得自己可以放下了一切。
以後的路還很長,他會將之前的事全部埋葬,從新做回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刀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