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好還是不好呢?
阿璿是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說實話她一個姑娘家,在外私自弄產業實在是不像話。可是如今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而且她瞧著夏九歌,也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她是個女強人一樣的人物。
畢竟人家親爹在海上沒了,後娘席卷著家產跑路了,她還能帶著弟弟活了下來,可見就是個心誌極其堅定的人。
這樣的人往往成功的幾率比別人高多了,所以阿璿對於夏九歌還真抱有一種盲目的信心。而這種盲目的信心,如今就支撐著她開始思考這個出銀子參股的計劃可不可行。說句中聽的,那就是要是今個在她跟前的不是夏九歌,張嘴就敢跟她借五百兩銀子,她非得讓人把她打出去不可。
如今一個五口之家一年的用度也不過才五兩銀子,這五百兩足夠養活一家人一百年,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大太太這樣的貴夫人不是還為了幾千兩,愁地上串下跳,還要害她這個侄女。
所以碧竹這會眼睛都瞪圓,就看見這個夏姑娘怎麼好意思和自家小姐提這事。她要是張嘴借五十兩,碧竹倒是還能理解她,可是這五百兩,就是把她姑娘的家底都掏翻了,估計都湊不夠啊。
碧鳶和碧竹這樣的貼身丫鬟,是管著姑娘衣裳首飾這些貴重東西的。所以姑娘有多少銀子,她們還真是門清。如今阿璿每個月的月銀就是五兩,這還是嫡出姑娘的銀子呢,像庶出的姑娘隻有四兩銀子。
不過姑娘在府中生活,這衣裳首飾公中都有定例的。不過公中的衣裳每個季度就那麼六套,首飾也就兩件而已,而且都是凡品。所以阿璿如今櫃子裏頭,但凡特別名貴的衣裳首飾,那肯定就是衛氏私下補貼給她的。
就像是她如今夏天愛穿的煙籠紗,這等料子一尺就要十兩銀子,不是一般的人家還真用不起。這就是衛氏的哥哥派人送來的,所以阿璿有得穿,而顧蕙她們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而姑娘雖說不用在衣裳首飾上頭花銀子,但是在這樣的大家族生活,打點下人是少不了的。所以阿璿每個月的五兩銀子,多是用來打點下人去了。
至於她箱底攢下的那些銀子,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衛氏還有顧階給她的壓歲錢。其中又以顧階的手筆最大,她爹基本上一出手就是百兩的銀票。
阿璿如今箱底還藏著十幾張一百兩銀票呢,還有些十來錠十兩一錠的銀元寶,她沒具體算過自己有多少私房,不過看來多多少少也該有兩千兩左右吧。
所以她仔細想了一下,五百兩她是可以拿出來的,不過,“你這麼空口無憑地跑來跟我借銀子,我可是連你的鋪子在哪兒都沒瞧見呢?”
夏九歌臉上立即露出高興的神色,顯然阿璿這麼說,那就是有戲的意思。
於是她立即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從裏頭仔細地拿出了一張紙,鄭重地擺在阿璿跟前。
阿璿有點傻眼,這是幹什麼呢?
她低頭一瞧,這才勉強看出,這是一份房契。好嘛,她就說自個沒看錯夏九歌,果然她是有備而來的,阿璿立即被自己內心的話給激動著了。
此時夏九歌輕聲道,“若是姑娘還不信,可拿著這張房契到衙門裏頭去查。這房契寫著的是我弟弟夏博的名字,他如今年歲還小,便由我代為打理這間鋪子。”
阿璿沉默,可旁邊的碧竹明顯是著急了。
因為她也看出來阿璿是心動的,畢竟這可是五百兩銀子啊,再外頭都能買下一個鋪子了,何必拿出去和這個夏姑娘做什麼勞什子的生意呢。
但阿璿卻很冷靜,因為她覺得自己現在特別興奮,自從來了這裏之後,她就活得束手束腳的。因為大家閨秀的身份,所以這個不能做,那個也不能做。明明知道誰是自己的仇人,可卻不能明明白白地去撕了她們,反而謀劃這個謀劃那個。
所以當有個機會擺在麵前的時候,她竭力克製自己,想別那麼激動。
“夏姑娘雖家逢巨變,卻從不輕言放棄,就衝著姑娘的這份精神,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阿璿點頭。
再說了,她是官夏九歌是商,這古代士族和商戶的門第相差,那可是天源地別。所以她不怕夏九歌騙自己,不過該說的話還是得說清楚,“都說在商言商,我雖然敬佩姑娘,但是該說清楚的地方,還是得說清。”
“姑娘,請說,”夏九歌說道。
“這五百兩銀子是姑娘你的本金,算是我投了姑娘的生意一股。你做什麼生意我不幹涉,隻要合法就行。你有什麼問題,也可以找我,我雖說沒什麼本事,但是一定竭盡全力幫你解決。不過分賬,我要八二分,我八你二,”阿璿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