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甘共苦(2 / 2)

“你喂我,”待阿璿再一次將碗遞給他時候,宋寒川便沒有一絲不好意思地提出要求。

阿璿看了看他完好無損的手掌,便是笑道:“你是傷在腳上,又不是傷在手上,怎麼就不能自己吃藥了?”

“我現在是病人,”宋寒川十分好意思地說道,在瞧見阿璿眨著眼睛時,便突然伸出手掌將她的眼睛遮住。

阿璿被他這麼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不敢動彈,隻得端著手上的藥碗。

他低沉暗啞地嗓音緩緩響起:“每次看到你的眼睛,我就忍不住想欺負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受傷昏倒,可一醒來就看見一雙星辰般晶亮的眸子,那時候我心中暗暗想到,原來這是世上還有這樣好看的眼睛,這樣美的姑娘。那我就更不能死了。”

阿璿聽到這裏,就是想笑,可笑意還沒達到心底呢,就覺得心酸呢。宋寒川在信陽出生入死,她是知道的。明明是這樣的天潢貴胄,可偏偏卻又四處飄零,似乎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證。

“所以你不要死,也不要再受傷好不好,”阿璿溫柔地說,可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卻又是一顆又一顆地掉落。

她這樣安靜地哭,反而讓宋寒川越發地不知所措。他突然接過她手中的藥碗,就是遞到嘴邊一口悶了下去。

此時擋在她眼前的手掌消失不見了,可是她卻看見他發瘋一般地將整碗藥一口氣就喝了下去。她的視線落在他上下滾動的喉結,漸漸連視線都變得纏綿。

待宋寒川喝完藥後,就看見她盯著自己在看,便是一手搭在她的後頸處,將她帶到自己跟前,被藥汁浸染了一遍的唇瓣,終是又貼上她柔軟的唇,不同於方才的溫柔,這一次卻像是原本平靜的湖麵下突然湧起波濤,似是一瞬就將人整個吞沒。

唇齒間都是藥汁苦澀的味道,苦的讓人舌根發麻,澀地讓人心尖發顫,偏偏卻又帶著說不盡地甜蜜,似乎隻盼著這一刻永遠都不要停止。

當兩人分開時,宋寒川用鼻尖頂著她的鼻尖,兩人皆閉著眼睛。連對方溫熱的鼻息都能清楚感受到。

“咱們兩個算是共苦過了,所以以後就同甘吧,”宋寒川摟著她,溫柔地問:“好不好?”

有情人,說相思話。

在阿璿的耳畔中,他說出的每個字都帶著纏綿溫柔的味道。

阿璿又喂他吃了點清淡的飯粥,這才扶著他重新躺下休息。她到底不能久留,這一個時辰就放佛是偷來的一般。

待她要走的時候,宋寒川卻還是扣著她的手,就是不肯鬆手,像是個賴皮的孩子一般。

好不容易哄的他放手了,顧十三便是領著她回去。等上了馬車,顧十三就往她手裏塞了一個牛皮水壺,不過這會裏頭硬梆梆冷冰冰的,似乎不是水,而是冰塊。

“敷一下眼睛,用冷的敷,效果好,”顧十三別過頭,沒敢看他。

難怪臨走的時候,三爺非要讓明寶給他找了裝著冰塊的牛皮水袋帶著。五姑娘這臉蛋嫣紅地比那三月的桃花瓣還要嬌豔,至於那唇更是水潤嬌嫩。

顧十三雖然還是個少年,可那些事該懂的,可一點都沒比別人少懂。不過他沒想到,平時冷冰冰,看起來跟個木頭人似得三爺,居然一碰到五姑娘,就跟喚起了獸性一樣。

阿璿心裏頭發虛,生怕顧十三看出點什麼,好在牛皮水袋又足夠大,把她一張臉都擋住了。她用水袋壓在唇上,她到現在還覺得嘴唇火辣辣地呢,似乎那狂野溫熱地氣息,還停留在自己的唇瓣上呢。

眼睛倒是還好說,可這唇上可就不好交代了。

好在等到了忠毅侯府,顧嵐一瞧她腫地跟桃子似得眼睛,就沒太注意她的唇瓣。又或者是阿璿原本的唇色本就嬌豔,如今她也隻以為是哭,才會泛紅的。

所以趕緊讓丫鬟打了熱水進來,給她重新敷了麵,又是用冰袋壓在眼睛上。

顧嵐讓她在羅漢榻上躺一會,阿璿隻覺得整個人都極疲倦。似乎一倒下就能睡著,這哭一場簡直比走路還要累,身心俱疲。

“三爺沒事吧?”顧嵐瞧著她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問道。

阿璿搖頭,說道:“小腿骨裂,要靜養三個月。”

“聽說是在馬場上受傷的,三爺的騎射一向都好,怎麼就會受傷呢,”顧嵐不知馬場的情況,顧十三回來也隻是把阿璿接走,所以她還什麼都沒打聽呢

阿璿一聽這話,就又是難過又是說不出的滋味。

她輕聲說道:“他是為了救我哥哥,才會受傷的。”

“啊,”顧嵐驚呼了一聲,就是轉頭盯著她看。

不過這回她卻是臉上露出得意地笑,說道:“看來這回,你是注定要嫁給三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