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找了你好久!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威利從白馬上下來。
男人碧藍色的眼珠子和佩倫可是極為相似,臉角的輪廓清晰可見。
隻是多了一臉胡須、幾分成熟,和一些歲月劃過的皺痕,可這卻讓他顯得更為英俊成熟。
他披著和佩倫一樣顏色的披風,穿著一件貴族中常見的鍍銀禮服,甩起來翩翩有度,頭頂上戴著頂繡著藍色雄鷹的寬邊帽。
那是布蘭斯王國的象征。
“父親大人,我隻是來看看母親大人常提起的那棵蒼皇樹,它的綠葉子果然很茂盛。”
盡管再茂盛的樹也擋不住秋風的洗禮。幾片葉子已經開始發黃。
這時威利看了眼一旁的艾莉,心中盡是疑惑。
仔細觀察她身上那條舊爛的連衣裙滿是灰乎乎的沙塵,那對小巧玲瓏的腳丫子把地麵貼得緊緊的。
盡管腿上遍布著塵埃,卻無法蓋住他皮膚的白皙的肌膚。
這便像極了那些飽受戰火摧殘而無父無母的那些孤兒。
“我…我…”女孩發現了自己被這個男人盯住,可這個男人犀利的目光仿佛讓周圍凝聚了強大的氣場。
空氣中的壓力甚至叫人窒息。
她說不出話來。
“她是希梅斯王國的小公主!是我在希梅斯王國交的第一個朋友!”男孩沒有多想,隻是這樣說罷。
可威利卻依然沒有表情地看著女孩,她能看見隱藏在女孩背上那塊蝴蝶樣的印記,那印記散發著令人壓抑的力量。
即便這力量微乎其微,幾乎沒人能夠察覺,卻不時擾亂著威利的氣場,如此怪異。
“你到底是什麼人?”威利的聲音沉著而冷靜,同時他的左手悄悄伸進背帶,從背帶中掏出兩塊魔石藏在手中。
他並不知道眼前的女孩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他一如既往地謹慎。
“父親大人,說了她是公主。”佩倫不解,年齡那麼小的他自然無法發現那股怪異的力量。
威利沒有聽佩倫的解釋,他了解,這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小女孩怎麼會是希梅斯王國的公主呢?!
之前見過希梅斯的公主們,可一個比一個要高貴靚麗。
“威利!找到小王子了嗎!”另一個粗曠的聲音在不遠處發出,那匹白馬的身後跟來另一匹白馬,馬蹄聲卻比上一匹更為清脆。
“父…噢不…國王殿下…”艾莉看清了另一匹白馬上的男人,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那是多少個日夜將她囚禁在那座城堡上某間小黑房的男人。
“噢!你來了,特裏亞!”威利望向另一匹白馬上的男人。
那正是希梅斯王國國王:特裏亞·希梅斯。
大概和威利一樣近四十來歲的樣子,臉上的胡子卻有些許花白,讓兩隻有點發紅的酒窩格外明顯。
他的頭上懸著一頂國王獨有的鍍金邊的圓帽,披著與威利截然不同的雪白色披風。
而他灰色鞋子邊的馬鞍上有明顯的磨痕,那應是常常外出打獵的痕跡,這個國王熱衷於打獵也是人們都知道的。
“小王子怎麼會在這種地方亂逛,這裏可是城堡南麵的樹林,據說這樹林夜晚曾有幽靈出沒。”
“有人曾在這裏看見過幽靈眨眼睛……”特裏亞很是緊張地告訴佩倫,可是他好像突然真的見到了幽靈一般身子抽了一下。
他發現了佩倫身後的艾莉。那個最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艾莉……
這個小賤種竟然……
特裏亞的情緒極為複雜。
特裏亞狠狠地瞪了眼艾莉,好像瞪著什麼可怕的東西,把艾莉嚇得雙腿發軟直跪在地上。
“大小姐!大小姐!可終於找到你了!”侍女們隨在特裏亞身後來到了這顆樹下。
艾莉的心髒像是要崩塌般跳動,恐懼已經讓她快要暈過去了。
她這下真的別想逃出那座可怕的城堡了。
她們把嚇壞了的艾莉背上後麵那台馬車,朝著城堡南門方向駛去。
“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陛下!”這聲音顯得蒼老,似乎經曆過無數風雨滄桑。
這個人便是特裏亞身邊的重臣:維裏亞公爵。
這個七十來歲的老頭,每次國王有重要的決定都會讓其參與商議,是希梅斯王國的核心人物之一。
可他方才對著艾利的眼神明顯不對勁,似乎是知道那個小女孩身上的怪異力量的。
盡管現在看似周圍一切都安然無恙,但威利還是察覺到到氛圍的詭異。
這到底是為什麼。他隻是沉思,還是在意那個奇怪的女孩,特裏亞似乎知道她……
可她身上的怪異氣場簡直無法形容,不像是異能者,也不像是魔法師…難道是…魔族?
他不敢往後想,隱約想特裏亞不知從何時開始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倒不如說有時候變得陌生,變得了冷淡…
他對特裏亞的友情卻是從未變過的,可特裏亞為什麼好像在刻意瞞著他什麼事情似的…這到底是為什麼…
身上打了陣寒栗,背後仿佛冒過起來一陣刺骨的涼氣。
特裏亞…難道這飼養魔族的孩子…背後到底在隱藏什麼…他的目的又是……
威利還是忍不住去想。
他不相信這個從小就認識的特裏亞會瞞著他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他決定找機會單獨問下特裏亞。
“說得是啊!宴會要開始了,再不快點可要浪費了這身專門準備的衣服啊!”特裏亞裝作沒事一樣對著威利說道。
“是啊!哈哈哈哈哈啊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都強顏大笑著,人們知道這兩個國王的家族可是世交,兩人從小就認識,很多事情都默契得很。。
這也是兩個王國表麵上友好關係持續了數百年的原因之一。
隻是沒人知道知道特裏亞背後的真實感受,很多時候威利就像一團耀眼的火焰,把特裏亞照得隻剩下影子一般
“上來吧!佩倫”威利騎上那匹白馬,把手伸向小男孩。
男孩仍舊是笑了笑。他還惦記著剛才的那個女孩,隻可惜方才那恐怕是他這輩子見到她的最後一麵了。
男孩騎上了白馬,靠在那個男人身後。
他們離去了,離開了那棵蒼皇樹,朝著那座城堡東門前進著。
而另一個男人,在世交好友威利麵盡是一副安然與溫和的麵孔,心裏卻也是像聚集了一團團密布的烏雲般無比的焦慮。
那個艾莉竟敢又一次逃跑,如果有機會,一定要狠狠地…狠狠地折磨她……
而且最壞是讓威利看到了…
怎麼能讓那個男人看見那個低賤的艾莉,那個身上隱藏著可怕秘密的女孩,姑且發現是私生子也就罷了,要是發現那背後的秘密……
整個計劃可就危險了。
特裏亞這樣想道,那張醜陋的麵孔隱藏在昏暗的夜空下,仿佛要無意間敲響那具懸掛在幽冥山上的可怕喪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