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胡言亂語了!”特裏亞憤怒地說道“我怎麼可能生出魔族的孩子……”
他轉過了頭“我放過你的情夫已經很是不錯了……”
“那隻是我的裁縫罷了……”傳聞中卡特琳娜和裁縫通奸,而且那個裁縫竟也認罪。
“你給我閉嘴!”他喊叫道,“你時不時就和他來往,除了他還有誰?”
“你給了那可憐的裁縫多少金子……噢不!已經沒用了……你難道就不害怕魔神的傳說嗎……把她讓給魔族……”
“哈哈哈哈哈!她已經被生下來七年了!那隻是個奇異的散發出魔能的胎記而已!就算傳言是真的,我也從來不害怕。”
他關上了鐵門,冷冷地離開了這座塔樓……
他再也不想見到這個可憐的女人,哪怕是一麵也不想。
而在塔樓的另一麵,屹立著另一座更高更破爛的塔樓。
同樣,特裏亞這次帶著蘿莎走進另一座塔樓。
這裏很少有人經過,塔邊長滿了荊棘樹,
那些刺手的荊棘條一點一點地包裹著塔牆,悄悄長入那些開敞的窗戶、破爛的房間……
艾莉在頂層居住著……
她有多少次夢想逃離這個地方,隻是身上背負著可怕的印記……
身子背後那道紫色的蝴蝶,傳說是上古魔神菲尼茲轉世的人特有的印記……
數萬年前,第六次菲尼茲降世就曾毀滅了遠古人類文明。
而這個所謂的“第七次菲尼茲降世”,恐怕就要發生在這個女孩身上。
那道力量的覺醒將毀滅一切。
即便沒人知道這個傳說是不是真的。
從艾莉出生起,他就居住在這個塔樓上,被侍女們照顧著。
那些侍女與其說是照顧,不如說是確保其不會逃走的保障。
她在塔頂上每天過著可憐的生活,而每過幾天都要經曆一次魔能之陣的洗禮。
為了抑製艾莉背上的魔能,維裏亞公爵每過幾天就會帶來五塊沒有魔力的空魔石,
把艾莉鎖住放在中央,啟動魔能之陣,讓魔石吸允艾莉身上的魔能。
但這個過程哪怕是對於一般的成年人而言都痛苦至極,
這個年僅七歲的艾莉,幾乎每隔幾天就要被如此折磨一次,
每一次魔能之陣的啟動,都意味著數個小時的痛苦,
她能感覺到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不斷破裂,又悄悄愈合,
仿佛從身體裏抽出一條條鋼絲,那陣劇烈的酸疼席卷全身,
任由其哭喊、尖叫……
沒人會聽見,沒人會幫助她,
而很多時候都會痛不欲生到昏睡過去。
她其實每次都很是渴望自己能夠昏過去,
起碼那樣不會痛苦
她每天都透過僅有的小窗戶望向外麵的世界,多麼想要離開,多麼想要自由。
但七年來著一切都隻能是幻想。
“噢!我可憐的艾莉!”特裏亞走向艾莉。
因為艾莉的逃走,他本想好好地懲罰她,
但如今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她將作為交易物,交給這個魔族的女人蘿莎,換來魔族大軍對戰爭的支援。
艾莉雙手被枷鎖扣在牆上,雙腳跪在地上,已經流不出淚水……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
破爛的連衣裙在那扇小窗戶透過的月光下顯得無比邋遢。
蘿莎走到艾莉麵前,她看見了艾莉背上的蝴蝶印記,更感覺到那陣魔力的存在……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帶走她吧!”特裏亞這樣說道,揚長離去,
他將親征前線,希望親眼見證布蘭斯的王城的毀滅。
蘿莎蹲下身子,手指輕揮,艾莉身上的枷鎖便在紫藍色的火花中斷裂。
“我叫蘿莎……以後就跟著我了哦……孩子……”蘿莎微笑道,臉上眉頭向上輕揚,顯得萬分和藹。
艾莉隻是輕輕看著她。
看著眼前這個魔族的女人。
“我將給予你自由……給予你生活……家庭……”蘿莎繼續說道,伸出了右手,朝著艾莉。
艾莉猶豫著……她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但她的直覺告訴她,經受過如此長久的痛苦與孤獨後……
眼前這個女人,
也許真的能夠幫助她……
解救她!
她把手輕放在蘿莎的右手心上。
那抹月光忽然變得平和,變得輕柔。
仿佛在襯托著這般奇妙的命運。
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
樹林中,威利抱著佩倫,他使用一些基礎的治療魔法暫時為自己止住了鮮血的流淌,也止住了疼痛。
但這並不能持續多久。
治愈係魔法並不是他所擅長的領域。
他拚了命地使用疾風魔法奔向布蘭斯。
他看見沿途的希梅斯士兵正在往布蘭斯方向運送補給,他便知道戰爭已經開始了。
他早該發現特裏亞的陰謀。
那特裏亞白馬上加緊訓練得有明顯磨痕的馬鞍……
那些喜慶日子中城堡內外表情嚴肅而凝重的士兵……
他早該料到的!
而如今已經無法挽回了。
他邁過高山,穿過田野,跨過流水,
他以飛快的速度向著布蘭斯王城方向飛去。
‘特裏亞知道布蘭斯北麵是千年雪封的阿庇修斯山脈,幾乎沒有兵力駐守,
山脈南邊緊貼著布蘭斯王城,沒人會想到有敵軍會從北麵進入。
當然,除非有魔族最擅長的的抗寒係魔法的援助,人類士兵才有可能穿過那裏。’
‘而如今戰爭進行得如此迅速,從地緣上不難看出,
特裏亞已經得到了魔族的支援。
他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這肯定和那個魔族的孩子有關……’威利又邊飛邊想道。
布蘭斯王國雖然沒有為戰爭作出準備,
北邊的軍事又恰好薄弱,
但隻要讓威利回到王城,便能使用布蘭斯與精靈族的契約,喚醒地下強大的精靈守護者……
很大程度上就能與魔族的大軍抗衡,為南邊的增援爭取時間。
他加快了步伐,已經不敢去想那些死在宴會上的官爵與孩子們了。
也許是不想徒增痛苦。
但他總是知道的,自己身上背負著的,不僅僅是自己或佩倫的性命
還有整個布蘭斯王國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