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最後他一把火,把那些通通燒死了。
負罪感?
他可沒有那種東西,他隻知道,以後就不用看見他們厭惡的眼神了。
倪瀾就覺得很舒心。
麻木瘋癲的心在這一刻生出了希冀,恩人和自己一樣嗎?
恩人不會被他影響。
那是不是,他也可以有一絲妄想!
江姒輕輕勾了勾唇,櫻桃一樣嫣紅的嘴唇勾魂攝魄,喪氣厭世的眼睛彎了彎,語氣極其溫和,“不要對我再露出那樣的眼神噢,我會忍不住,殺了你呢。”
倪瀾垂下眼皮,低眉順眼,“知道了恩人。”
心中卻瘋狂的心動。
啊,他大概是病了,同樣是厭惡的眼神,他半點不生氣,反而覺得她簡直迷人至極。
江姒踢了他一腳,“髒死了。”
“去洗洗吧。”
倪瀾垂眸掃了自己一眼,心髒漸漸凝結了一些,自卑感仿佛藤蔓,緩慢的纏繞上心髒。
大概不對等這一點,會讓倪瀾不安和自卑。
她一看就是九天裏的明珠,而自己,卻隻是地上的一攤爛泥。
恩人怎麼會喜歡一灘爛泥呢?
倪瀾找客棧要了熱水清洗。
這是他多年來正兒八經用熱水洗的一次澡,汙垢像是長在他身上一樣,洗了好幾次水,哪怕身上已經散發著淡淡的皂角香氣,但倪瀾走進房間,瞧見懶洋洋在臥榻上看小人書的江姒的時候,還是覺得自己又髒又臭。
他輕輕走近,離她很近,又不敢太近,小心的跪坐在地上,“恩人。”
江姒側頭,看向低眉順眼的倪瀾。
這下江姒就叫不出小老鼠這三個字了。
少年墨發半幹,鍾靈毓秀,卷翹的睫毛下,一顆小小的紅色淚痣,襯的他皮膚血一樣白。
多年來生活在鬥獸場,但是他身上陳年的舊傷卻幾乎沒有,畢竟他並不是單純的人類。
好皮囊。
但是江姒向來不隻愛皮囊,弱小的仿佛一隻螞蟻,在江姒這裏是激不起什麼浪花的。
她懶懶的“嗯”了一聲,高高在上。
仿佛連看他一眼都是賞賜。
倪瀾張了張嘴,“不知恩人名諱,我叫倪…”
“小狗。”
倪瀾愣了一下。
江姒懶洋洋的說,“以後你就叫小狗知道了嗎??”
侮辱性的稱謂,但倪瀾隻是愣了一下,立刻點了點頭,“好的。”
他接受的很快。
恩人的賞賜,他自然是欣喜若狂的,哪怕是侮辱。
倪瀾羞澀的笑了笑,有些期待,“恩人?”
江姒瞥了他一眼,滿是惡意,“我?自然是你的主人。”
“你是什麼東西,也要問我的名字?”
江姒踹了他一腳。
倪瀾眼睛彎了彎,並不生氣,“我知道了主人,”
他順從趴在地上,腦袋磕在地麵,“倪瀾永遠是主人的狗狗。”
倪瀾?
江姒根本沒聽。
她勾了勾手指,倪瀾就仿佛受到了蠱惑,跪著爬到了她跟前,“主人…”
江姒咧了咧嘴,眼底惡意滿滿,“乖狗狗,主人交給你一個任務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