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紅火了,四姐卻倒下了,而病倒的原因卻令人匪夷所思,竟然是例假引起的。平時三四天就完事的例假,這一次卻像洪水猛獸一樣,洶湧地拖遝了將近半個月。
別看四姐平時那麼強勢的一個人,一旦躺下了卻也是孱弱得很,頭暈目眩,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轉,暈得她連眼睛都睜不開,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敢動。翦衛國從四姐的腋下抽出體溫計,水銀柱駐留的溫度是385°C。他緊皺著眉頭,擔心地看著她那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小聲地說:“四姐,你能不能聽我一句話,咱們還是去醫院吧,你這是發燒呢。”
四姐依然閉著眼,輕輕地擺擺手。
翦衛國有些急了,把體溫計往桌子上一扔,低聲地對她吼道:“都己經這樣了你還在家死扛,上趟醫院去能怎麼了?你這麼拖拖拉拉,就是個小毛病也被你拖拉出問題來了。”
好說歹說,總算是把四姐給說動了,翦衛國攙扶著她來到醫院,掛了個婦科號,大夫隻是撥開四姐的眼皮看了一眼,就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貧血”,隨後就像寫天書一樣劃拉了一張處方,讓翦衛國去交錢拿藥。
翦衛國原本是希望大夫給認真地查查,看看四姐這到底是什麼毛病,可沒想到好不容易說服四姐來了一趟醫院,把發病經過認真地敘述了一遍,結果什麼化驗也沒有,從頭到尾隻從大夫嘴裏聽到了“貧血”兩個字,他就有些氣不過。把四姐安頓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又拿著病曆和處方回去再找那個大夫,盡量克製住自己的脾氣,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大夫,您能不能和我說說,她這貧血到底是怎麼引起的?”
大夫正低著頭看一本很厚的雜誌,抬起頭看了看翦衛國,大概是感覺到了對方的不滿,將書一合,麵無表情地答道:“這種情況不好說。貧血是個常見病,尤其是經期內的女人引發貧血的症狀比較普遍,具體的原因,比如思想壓力大,生活不規律,工作過於勞累,還有就是長期營養不良等。我給你開的處方裏都是些治療貧血和補充鐵元素的藥物,先吃幾天看看再說。”
翦衛國見人家這回介紹得這麼詳細,也就不好再說什麼,想想大夫所說的這幾條四姐可能都沾邊,尤其是思想壓力過大這一條他最清楚,可能最大的壓力就是目前自己的這種婚姻狀況,己經把四姐給深套其中。想到這裏,他就對江明娟痛恨不已,恨不能現在立刻把她給揪過來扇一頓才能解氣。其次就是勞累和生活不規律,四姐這人屬於忙起來不要命的那一類,店裏一忙乎什麼事就都給忘了,哪還有空顧得上吃飯?
翦衛國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對大夫說了一句“謝謝”,就拿著處方去交錢取藥。
回到家,翦衛國先安頓四姐把藥服了,然後又去自由市場買了一隻土雞,回來收拾幹淨,找出砂鍋給四姐熬了一鍋雞湯。
也不知道宄竟是藥還是翦衛國熬的雞湯起了作用,到了下午,四姐出了一身透汗,身體就覺得輕鬆了很多,再試體溫,燒也退了下來。翦衛國坐在一旁,頗有些得意地對四姐說:“你這人就是不聽勸,早去醫院早好了。”
四姐沒接他的茬兒:“衛國,你抽空再去找江明娟好好談談,你這邊了了,咱們的事也該考慮考慮了。”
翦衛國咬牙切齒地說道:“看來這回我真的要當原告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還沒等四姐接上話,江明娟卻來了。
當江明娟再回過頭來找翦衛國的時候,態度己經有了明顯的好轉,看樣子是剛哭過,眼圈紅紅的,布滿了血絲,進門後就怯怯地說:“衛國,我來給你道歉,所有這一切都是我的不對,今天專程過來請你和四姐一起吃頓飯,算是我給你們賠罪。你看行不行?”
江明娟一軟,翦衛國反倒牛了,脖子一仰頭一昂,沉著臉冷冷地甩出三個字:“沒工夫!”
四姐見狀,態度也平和下來,扯了扯翦衛國的衣服道:“衛國!人家明娟已經向你認錯了,你就應了吧。她回來一趟不容易,這回也是誠心誠意過來邀請你,你可不好這個樣,聽我的話,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你們倆在一起可以好好聊聊,再說你不是和明娟還有事要辦嗎?這不正是機會?”
偏偏翦衛國屬於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主,這個時候更要擺出一副驢死不倒架的架勢,從鼻子裏哼哼了兩聲道:“有什麼事在這裏說就行了,還去什麼飯店?那什麼,你幹脆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咱倆這婚到底什麼時候離?在法院我己經告訴你了,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以後我可就要當原告了。現在可是己經過去十來天了,到現在也沒給我個準話。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再給你三天時間,你自己別沒個死數!”
四姐連忙給翦衛國遞了個眼色,勸說道:“衛國,你就不能好好和明娟說話?既然她己經過來給你承認錯誤了,你就接著,看在孩子的分兒上,還有什麼過不去的深仇大恨?至於離婚的事,你們倆好好商量一下再定。”
江明娟趕忙接住了四姐扔過來的台階,低下頭說衛國,你看四姐都這樣說了,我是真誠地過來向你道歉的。我知道你現在還在恨我,以前是我的不對,可是畢竟已經過去了,我這次來就是要請你原諒……我聽翦鋒說你現在和四姐在一起他覺得很幸福,我心裏也就好受了許多。我們就是在一起吃頓飯,沒有什麼其他意思。四姐你說好不好?”
四姐麵露難色地說:“這……明娟,我去不合適,還是你們倆好好聊聊吧。再說我這兩天身體也不舒服,沒看這裏擺著一堆藥嗎,而且店裏還有好多事要做,所以我就不去了,下次吧,下次我請你!”
“不,四姐,”江明娟急了,“你一定要參加,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咱們在一起好好聊聊。再說你開服裝店,也許我們還能有機會合作呢,四姐沉吟了片刻說:“既然你己經把話說到這分兒上了,我再說不去的話也太不近人情了。行,你們先走一步,我收拾一下隨後就過來找你們。”
江明娟說四姐,不用了,還是我們一起走吧。讓翦鋒從幼兒園放學也一起過來。你看行不行,衛國?”
翦衛國以極不信任的目光瞅了江明娟一眼道:“江明娟,你不會又在刁貓逮老鼠和我玩什麼花活吧?我可把醜話說在頭嘍,你如果再打翦鋒的主意,你這輩子就別想再見他一麵!”
江明娟一愣,隨後咧了咧嘴,低聲下氣地說衛國,不管怎麼說,翦鋒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再打他的主意,假如什麼時候你和四姐答應下來我可以把他帶走了,咱們再說,這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