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論劍道(1 / 3)

什麼是真正的劍道?這是伴隨劍道誕生至今不變的話題。

周子淩依稀還記得,自己在剛剛記事的時候,周笑仙送給他一柄木劍,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柄劍。

當時的他很歡喜,拿起木劍,隻會胡亂的舞動,沒有劍招,沒有劍氣,有的隻是自由和隨性的表達。

那天,周笑仙問他,什麼是劍道?

他不明所以,眨著大眼,憋了許久,稚氣未脫的答道:“劍道就是變得很厲害囉,像十劍皇那樣,就是真正的劍道囉。”

周笑仙當時隻是笑笑,不置對否。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眨眼間,近十年的時間過去了。

周子淩從一個懵懂的幼童,成長為如今的天才少年。

這些年,他過得很辛苦,他終日苦修,終日為了成為十劍皇那樣的男人而努力著。

他是天才,也曾墮落成“廢物”;他經曆過苦痛,他直麵過死亡;他的世界觀幾乎成型,也曾在頃刻間崩塌,重建成新的、他所不懂的世界。

如今,再問他什麼是真正的劍道,他還是會堅持要強大到十劍皇那樣嗎?

或者,該有其他的答案了。

周氏一族的老祖宗盤膝懸在三縷青煙之上,望著沉思中的周子淩,笑容漸漸收斂,眉頭漸漸緊皺。

“你,為什麼回答不出?難道,你的心中竟沒有劍道?”

“劍道仍在,隻是好像變了許多,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老者冷冷問道:“這個問題,這四百多年我問過無數人,其中不乏天才之輩,但沒有人會如同你這般,考慮許久仍答不出。”

“我不是答不出,隻是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可以真正的表達出我內心所想。”

老者微怒,道:“心中有所想,就必然有所悟。其實,以你這個年紀,能理解到的不就那幾種可能?我且問你,你心中的劍道,是渴望強大嗎?”

周子淩點了點頭,隨即又堅決搖頭,道:“曾經是,但現在卻不完全是了。變強,隻是一個過程,那不代表真正的劍道。”

老者聞言,微微一愣,眉頭舒展三分,又問道:“那麼,是榮耀嗎?”

周子淩眼前一亮,隨即又堅決搖頭,道:“榮耀隻是我微不足道的虛榮心,它更談不上真正的劍道。”

“那麼,是占有嗎?以變強為過程,以獲取榮耀為目的,本質上,不就是占有?”

周子淩咬著嘴唇,用力的搖了搖頭。

老者似乎真的生氣了,聲音嚴厲的叱問道:“那你快些回答,你心中的劍道,究竟是什麼?是磨練?是蛻變?是成長?是隨性?是生活?是殺戮?是……”

周子淩腦中漸漸浮現出從小到大經曆的許多事,愜意、驕傲、屈辱、拚搏、不甘、憤怒、釋然……

百種情緒,百般滋味縈繞他的心頭,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老者的質問還在繼續,但周子淩漸漸不再迷惑。

他拳頭越攥越緊,目光越來越堅定,劍氣也不自覺的溢出身體,在繚繞的煙霧中緩緩流動。

忽然,周子淩猛的抬起頭,雙目盯緊老者雙眸,眼中似有精光閃耀,讓那老者不由驚疑出聲,停止質問。

“老祖宗,我想通了,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老者眉頭緩緩舒展開,莫名的開始期待周子淩的回答。

周子淩深深吸入一口氣,讓檀香好聞的味道清醒自己的心神,緩緩呼出後,他揚起嘴角,露出招牌式的自信笑容。

“我心中,真正的劍道是愛。人活於世,注定要承載很多。愛我的人,總會對我有各種各樣的期望,會對我不求回報的付出。而我能做的,就是堅守我心中的劍道,不斷前行,不斷強大。那些愛很深沉,如汪洋,如山嶽。我隻有不斷強大,才能用我這並不寬闊的肩膀,承擔起愛的重量。我周子淩,絕不會讓真正愛我的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