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周子淩的三個掌聲拍落,考場外圍的人群忽然讓出一條路,讓路的人都是捂鼻側目,並還想往後撤。如果不是因為擁擠,恐怕已經躲得遠遠的人。
高台上的人都很疑惑,齊齊向著那個方向望去,然後一起皺起了眉頭。
人群之後,有幾名周府的少年,都是帶著口罩,推著一輛木車,向考場緩慢行進。
木車上麵蓋著一塊巨大的白布,呈人形突出。
那幾名少年中,開路的是周忠勇,中間的是周偉和周傲,最後還有幾人推車。
周一川忽然瞪大了雙眼,似乎猜到了什麼,僵硬著的脖頸緩緩扭過頭,正看到周青柏低著頭,像是不敢麵對他一樣。
周一川氣得胸口劇烈起伏,高高抬起右臂,狠狠給了周青柏一個耳光,發出極響亮的聲音。
聲音落後,周青柏的臉上印上通紅的五指印,他的嘴角更是溢出了鮮血。
但是,周青柏卻不抬手去擦,依然低著頭,不敢麵對周一川。
周嚴悄悄走到周一川旁邊,壓低聲音詢問。
周一川在周嚴旁邊耳語,臉色十分難看。
周嚴聽完周一川的話,臉色也變得陰沉下來,似乎也動了怒。
他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周青柏,抿著嘴唇,眉頭擰起。
過了好一陣,他長長歎出一口氣,在周一川耳邊又低聲說了幾句話,才返回到花岸青旁邊的位置。
周一川衝周瀟拱手鞠躬,良久才起,然後狠狠瞪了一眼周青柏,拂袖長立,目光回歸到那輛木車上,麵色逐漸的平靜下來。
圍觀的人群則不像高台上大氣不敢喘,而是吵鬧了起來,有人罵,有人抱怨,好不熱鬧。
周瀟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肩頭顫抖,後退半步,麵色凝重的盯著那輛越來越近的木車。
花岸青疑惑看了那個方向幾眼,向周子淩大聲問道:“什麼東西?”
周子淩麵色如常,大聲答道:“一具屍體,會說話的屍體。”
眾人大驚,都不明白周子淩話中隱藏的意思,還以為真的弄來了一句會說話的死人,都來了興趣。
過了好一會,木車被推到了周子淩旁邊。
周忠勇快步走到周子淩旁邊,遞上一塊圍巾。
周子淩二話不說,用那圍巾將鼻子和嘴圍了起來,然後走到木車旁。
在路過周傲身邊時,周子淩壓低聲音道:“你我之間的債,從此一筆勾銷。還有……謝謝你!”
周瀟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周子淩,用力點了點頭。
周子淩繼續向前走了幾步才停下,然後伸手抓住了白布的一角,用力向上一掀。
白布飛起,緩緩落地,將木車上一具已經腐爛到發臭的屍體呈現了出來。
圍觀人群驚呼出聲,每個人都瞪圓了雙眼,將目光集中到周子淩的身上,等待他給出解釋。
周子淩衝高台上禮貌的拱手,大聲道:“這個死者,就是傳言中被我殺死的人。”
“哦?”
花岸青有些驚訝,也有些好奇,足尖點地,身子躍起,飄然躍到場中,快步走到周子淩旁邊低頭去望車上那具屍體。
屍體的麵目極白,但多處發黑;屍體被開膛破肚,露出五顏六色的已經開始腐爛發臭的內髒,胸口上的一條巨大傷口令人觸目驚心;屍體的脖頸處,肉及皮被剝了不少,露出已經發黑的頸骨:……
“這人……是被毒死的?”
花岸青一眼瞧出了端倪,似是自言自語的給出了結論。
周子淩點了點頭,指著已經有些被腐蝕的發黑的頸骨,道:“他們之前都說,致命的傷口在胸前,因為傷口很深,並且傷到了內髒。但是,如果真是這樣,不做特殊處理,死者的血肯定會近乎流光。但是,仔細觀察,他的皮下,他身體的內部,多處都是凝固的血塊,明顯是死後被劈出的這麼大的傷口。”
“有理,繼續講。”
花岸青點了點頭,後退一步,抬起袖子擋住了口鼻。
畢竟,那氣味實在是太嗆人了。
周子淩指著屍體的頸骨處,道:“除了這裏外,他的胃囊也被高度腐蝕,你可以來看,他的胃囊現在幾乎已經找不出來了。”
花岸青伸出脖子凝神靜觀,果然隻能勉強看到極快胃囊的碎片,邊緣位置都是被腐蝕的形狀,於是微微頷首,並用眼神示意周子淩繼續講。
“死者是在睡夢中,被強行灌服了沸灰散。然後製造出重傷而死的假象,趁著夜黑,移屍到了我的院門口,想以此嫁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