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學院在本屆的新生資格考試中,出現了許多充滿話題性的事件,一時間整座楊淩城中,街頭巷角,茶館酒樓,無論老嫗還是垂髫,人人皆知周子淩,也人人都知公孫顏,而獲得本次考試首名的周水清反而受到了冷落。
不過,周水清本就喜歡清淨,本就很低調,這樣反而更讓她歡喜。
隔天,花岸青將獲得新生名額的少男少女們聚集在一起,頒發入學資格牌。
牌子是石質,表麵凹凸不平,看似粗陋,而實際上,這牌子是由最堅硬的火山石製成,連最恐怖的岩漿高溫都能承受的了,除非特殊情況,否則很難被損壞。
發牌儀式之後,花岸青便遣散了自己的學生,獨自離去,充分享受屬於他的假期。
周子淩他們這段時間都減輕了修煉的力度,一方麵是因為城內和府內的各種活動太多,另一方麵是因為他已經掌握了另一種修煉方式,每天適當的苦修就可以了,沒必要把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那上麵。
在去報名之前,周子淩將那套焦土劍皇留下的修煉方式,以文字的形式寫成,交給了陸俊。
陸俊如饑似渴的讀完周子淩寫下的文字,目光越來越亮,忽然感覺未來的道路變得光芒四射,並且坦蕩了起來。
但他也很清楚,目前最關鍵的,是要盡快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大劍師的階段,然後才能自窺意識海,才能嚐試新的修煉方式。
因為迫不及待,所以他更加倍了自己的苦修,直接冷漠了自己的妹妹和周子淩等人。
陸雲風注意到陸俊的變化,有些欣喜,也有些不安。
周子淩為陸梓煙也寫了一遍這新的修煉方式,但是王中玉知道後,斷不允許陸梓煙按照新方法修煉。
王中玉給出的解釋是,他和陸梓煙體質特殊,本來在劍道上就比別人走的更快,可以走得更遠,如果本末倒置,可能會適得其反,逼的體內狂暴的力量再次不受控製。
月魔症不是病,本就不存在能不能治好,關鍵就在於保持能力、體質、意識等多方麵的平衡,這平衡不能貿然打破。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周子淩自然不能再堅持。
考慮到要離開了,至少半年後才能回來一次,所以他索性拿出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陪陸梓煙。
兩個孩子本就不大,即使情竇初開,但是還不懂什麼是情,什麼是愛。
他們隻是覺得,每天在一起,就很快樂。
可以一起看日升,可以遊玩在青草河畔,可以撲蝶,可以追逐,然後再坐在青草坡上,指著天邊雲霞,不舍的送日落,然後再欣賞璀璨的星光,暢想雙飛在閃亮的銀河,幻想可以一起坐在弦月上,或者講講好玩的故事,或者唱唱歌……
周水清被周子淩冷落,卻不生氣,隻是有一點點失落,於是跑去同陸俊一起沒日沒夜的苦修。
日升月落,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離別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陸梓煙也越來越容易沉默,越來越容易陷入沉思。
周子淩偶爾想安慰幾句,卻怎樣也說不出安慰的話,因為他的心情也隨著時間一天天度過,變得越來越糟糕。
歡喜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眨眼間就到了周子淩他們出發前的一天。
陸梓煙這天沒有見周子淩,而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任周子淩如何敲門,隻是趴在桌子上悄悄抹眼淚。
王中玉不知怎麼進了房間,坐在陸梓煙旁邊,自顧自倒了一杯茶,一邊用茶杯蓋子撥弄浮在上麵的茶葉,一邊道:“徒兒,你也要努力了,否則你們的距離會越來越遠,並最終成為無法跨越的鴻溝。”
陸梓煙肩頭顫抖,緩緩抬起頭,淚眼紅腫,睫毛輕顫。
“師……師父,我要變強!”
“嗯!”
王中玉微笑著飲了一口茶,沒有再說什麼。
周子淩見不到陸梓煙,心中空落落的,心情很是糟糕。
想到明天就要離開,他忽然記起有兩件事必須要去做。
想到就去做,這就是周子淩的做事風格,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他在族內借了一匹快馬,一路疾行趕奔無人穀,於傍晚時分,見到了白犬,向它告別。
白犬昂首望著周子淩,歪著頭,搖著尾巴疑惑問道:“這一去就不回來了?”
周子淩一愣,忙答道:“怎麼可能?有寒暑假,每半年能回來半月左右吧。”
白犬吐了吐舌頭,打著哈欠道:“那你這個表情是幹嘛?好像生離死別一樣。”
周子淩打了個響指,似乎想通了什麼事一般,歡喜的往楊陵城回。
沒有人知道周子淩什麼時候回到的周府,但他第二天準時同眾人出城,踏上通往天靈學院報道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