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保證？時震本來就是高級文明的詭計，我們根本猜測不到他們的本意，隻能被動應對。我們本來就沒搞清時震的規律，隻知道一次比一次波及範圍更廣。”
“高級文明？你也信那一套？”
“不然呢？難道時震是自然災害？明顯是有人，有外星人，在搞地球。這就是一場星際戰爭，我們揮舞著刀槍劍戟跑到戰場，敵人卻在千裏之外用導彈鎖定。對方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當成勢均力敵的對手。”
郭愷沒有理會梁雲生的類比，說：“我馬上通知大家，必須做好防範和撤退準備。”
梁雲生攔住郭愷，說：“等等吧，貿然公布會引起恐慌。”
“最外層時障還有軍隊把守，我們現在不去通知，他們很可能會被時間吞噬。”
“我會處理。”
郭愷難得認真一回，語氣沉穩，“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你不願說，我也不想打聽。我相信你。但你現在必須告訴我，我們還有沒有希望？”
“我們是指你和我，還是時震救援隊？”
“我們人類。”
梁雲生拿起手機，向郭愷展示，上麵是一個女孩的照片，說：“她就是我們人類最後的希望。”
“我去知會周群，召集隊員一起找這個女孩。”
梁雲生伸手製止，說：“不能讓周群知道，我對他不放心。找梁華吧，就當成一項普通的救援任務。”
“我現在就把他逮過來。”
梁雲生再次製止，說：“你去跟他傳達。”
“我隻聽說過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還沒見過你們父子這樣不能同處一室。”
梁雲生歎息道：“過去的事，不提了。”
“我們不就是在跟過去較勁嗎？”梁華歎了口氣，見梁雲生無意回應，轉口問，“找到女孩之後怎麼辦？”
“她會告訴梁華接下來怎麼做。”
“明白。”郭愷答應一句，站起來要走。
梁雲生叫住他，“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
“你不問問我，這個女孩是誰？”
“難不成是你的私生女？哈哈。”郭愷一通大笑，隨即正色道，“我相信你。”
*
梁華所在的F組接到命令，前往第三時區執行任務，與以往不同，他們得到的信息僅一張照片，沒有提供具體地點，但配備了一台行蹤複原儀。
他們一行人並排坐在省博物館廣場的台階，白鴿在他們腳下巡遊。每人手裏拿著一根雪糕。張複興吃得最快，邊吃邊盯著梁華手中尚未被開墾的雪糕。
梁華看著照片上的女孩，有幾分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郭愷告訴他，梁雲生讓他去找這個女孩，其他含糊不辭，被追問急了，郭愷說有什麼問題讓他親自去找梁雲生。梁華當然不會去問梁雲生，自從時間地震發生，他們父子不曾獨處，沒有言語往來。父親從一個科技館工作人員跨界成為發明家，不僅研發出跨越時障的傳送點，還鼓搗出許多科幻電影才有的未來技術。他非常好奇，但從未開口過問。長此以往，他跟父親都陷入一種陌生而巨大的慣性，任由隔閡在他們之間劃出一道越來越深的天塹。
張複興吃完冰糕，擺弄行蹤複原儀，說：“這玩意形同虛設啊。我們首先要知道目標在哪裏活動，才能到那裏複原他過去的行蹤，但我們用這玩意，不就是為了找人嗎？”
於默從他手裏拿過儀器，說：“你說得也對也不對，知道目標過去在哪兒，不一定知道當下的方位，這時通過行蹤複原儀，可以找到去向和線索。這才是正確的使用方法。”
“我還是覺得太雞肋，複原範圍有限。梁華，你覺得呢？”
梁華盯著照片，沒有聽見張複興和於默的爭論。
張複興抬高音量：“梁隊，你覺得呢？”
梁華如夢初醒一般：“什麼？”
“這麼快就虛榮了，叫梁華不答應，得改口梁隊。梁隊你不吃給我啊，別浪費。光棍行動，從我做起。”
眾人一起盯著張複興。
張複興伸手去夠梁華的雪糕，“我是說冰糕棍。”
梁華一抬胳膊，雪糕直接打在張複興臉上。他毫無察覺，說：“我想起來。快，去我家。”梁華站起來，張複興、於默和小五一起望著梁華，誰都沒有動作。梁華補充道：“我在2000年的家。我在小區門口見過這個女孩。”
汽車停在小區對麵。
張複興拿出行蹤複原儀，打開，調試，對準按照梁華所說的方位，一道光束投射過去，籠罩過去。他們寧心等待，複原儀采集的視頻投射到汽車擋風玻璃。梁華讓張複興回撥，他就在這裏遇見女孩，然而他們卻沒有在視頻中看到女孩的身影。
張複興說：“這玩意不管用啊。”
梁華沒有跟他廢話，說：“聯係張美娜。”
張複興和於默異口同聲，問：“張美娜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