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婚禮(3 / 3)

“有什麼好奇怪,當初你這個丫頭不也是我親手接生的嗎?”撒那特思瞥了她一眼,冷聲道,“還不出去?”

小晚立刻識趣地拉起了小燈就往外走,老爸平時雖然對她寵愛非常,但真要生起氣來也是非常可怕的。如果和老媽有關的話那就更加恐怖,任何人敢惹到老媽,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小燈被她一把拉到了門口,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綻放了一個笑容,“菜鳥主人,你要好好加油,我的菜鳥徒弟就拜托你了!”

“你就別廢話了!”小晚又好氣又好笑地一把將他推出了房間,轉身關上了房門。

就在這個時候,飛鳥也氣喘籲籲地跑上樓來,一見她就慌忙問道,“小隱是不是要生了?”

小晚驚訝地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

“上次你要出生時我就有一種特別的預感。剛才開車到一半,我忽然又有這種熟悉的預感,所以急忙趕了回來,”飛鳥往緊閉的房門那裏望了望,“不過有撒那特思在,我也沒那麼擔心了。”

“那小希怎麼辦?”

“我給她打了電話,說等小幕出生之後再去接她。”飛鳥這才留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八足馬,神情不由為之一振,明顯地激動起來,“這不是天界的八足馬嗎?難道是師父----”

“嗯,是司音派它來送你訂婚的禮物。”小晚指了指那個七芒星標誌,“不過這個禮物很奇怪。”

“七芒星?”飛鳥顯然很是驚訝,“師父怎麼會送我這種東西作賀禮?”

“誰知道……”小晚聳了聳肩,繼續和小燈一起密切關注著房裏的動靜。

窗外又簌簌地下起細雪來,晶瑩的雪花在天地之間紛飛彌漫,就像是一片片飛絮優雅起舞,飄忽著一種迷離朦朧之美。

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到門裏忽然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緊接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吱一聲開了。

弟弟終於出來了!小晚欣喜地衝進了房裏,準備迎接弟弟的誕生。但一進房,卻隻見母親那蒼白的臉上是無法形容的震驚,父親的表情也很是古怪,眉宇間隱隱透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不過更詭異的是,床上根本就沒有弟弟的蹤影。

“老爸,媽媽怎麼了?我弟弟呢??”她的心裏頓時湧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媽媽沒事。但你弟弟……”撒那特思神情複雜地抬起眼來,隻說了幾個字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弟弟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遇到這樣古怪的事情,小晚自然難以保持慣有的冷靜,聲音裏明顯帶了幾分急切。

“撒那特思,孩子呢?”隨後走進來的飛鳥也露出了一臉詫異之色。

“孩子已經生下了。就在---”撒那特思的話還沒說完,葉隱像是突然回過神來,緊緊抓住了他的手喃喃道,“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這不是真的?我怎麼會生下這樣的東西……我們的兒子怎麼,怎麼會---”

“小隱,你冷靜點。乖……”撒那特思摟住她低聲哄道,又指了指床腳下的一堆黑影,“小晚,這就是你的弟弟。”

就在這時,那裏又發出了一陣響亮的啼哭聲。順著那個方向望去,當看清那堆黑影到底是什麼時,大家都在同一時刻被驚到了九霄雲外……

那堆黑影哪裏是什麼嬰兒,分明,分明就是------

隻聽葉隱已經已經抽抽噎噎哭了出來,斷斷續續的聲音時高時低,“怎麼可能,撒那特思,我又不是妖怪,我怎麼可能生下一顆胡桃!”

幾個人再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果然沒有看錯,那在床腳下的東西居然真的是一顆滴溜溜,亮閃閃的超大胡桃!而孩子的哭聲正是從這裏麵發出來的!

妖怪!這是小晚腦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

“小隱,我們什麼事沒經曆過,上次小晚出生時不也發生過奇怪的事情嗎?所以這次也沒什麼稀奇的。”到底是見多識廣的Tremere族親王,撒那特思大人首先恢複了鎮定,還不失風趣地又說了一句,“再說,你看我們的兒子還是帶著“房子”出生的,被保護的多好……”

“我們的兒子又不是蝸牛烏龜投胎,要那個“房子”有什麼用……“葉隱邊嘟噥著,邊伸手抹了一下眼淚。

“呃----老爸老媽,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想個辦法把弟弟取出來……”聽到父母的對話,小晚在焦急中又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

“不能使用魔法,我剛才已經試過了。”撒那特思抬起了頭。

小晚抿著唇思索著,突然像是又想到了什麼,眼前驀的一亮,“誒?中國神話裏的哪吒不也是這樣出生的嗎?隻不過他是在肉球裏,弟弟是在胡桃裏。幹脆我們也冒個險,試試用兵器把胡桃殼劈開。”

“看來也隻能靠兵器試試了。“飛鳥摸了摸下巴,“可是胡桃殼這麼堅硬,選擇用什麼東西打開它也是個難題。而且萬一要是太用力的話,可能會傷到孩子。”

“你們看,你們看!這裏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沒有出聲的小燈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地指住了胡桃殼上的一團陰影。

眾人仔細望去,隻見胡桃殼上不知何時也出現了一個七芒星的圖案!

飛鳥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笑道,“我明白了,剛才那根本不是給我的禮物,一定是師父又預知了什麼,所以將這件和小幕有關的東西帶給你們吧!”

還沒等他說完,小晚就抓起了那枚七芒星放到了胡桃殼的圖案上,不可思議的是-------兩枚七芒星的大小居然完全吻合!

就在同一瞬間,胡桃殼裏隱隱有光亮透出,然而,這光卻亮的不正常,那種純白的光芒,似乎有一種將人全部吸入的感覺,隻見光芒越來越強,越來越耀眼,驟然間噴薄而出,猶如化作千刃萬劍,頓時將胡桃殼劈得四分五裂,到處飛散……

在奪目的光芒中和胡桃殼碎片中,撒那特思眼疾手快地將同時飛出的嬰兒接在了手裏,緊緊摟在了懷裏。

那觸手熟悉的涼意,不由令他微微一驚,這種涼意-----分明就是血族獨有的溫度。

“撒那特思,快把孩子給我……”葉隱掙紮著伸出手。

撒那特思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孩子交到了她的手裏。

葉隱迫不及待地接過孩子,仔仔細細地端詳他的容貌。那粉雕玉琢的孩子已經止了哭聲,隻是緊緊閉著雙眼,濃而密的銀色睫毛微微顫動時有如細雪簌簌飛落。軟軟的銀色頭發像極了他的父親撒那特思。

“老媽,看起來我弟弟像老爸比較多誒!將來一定是個美到人神共憤的帥哥!”小晚忍不住輕歎道。

孩子像是聽懂了似的,忽然彎起了嘴角極輕地笑了一下。

這細微的一個表情,卻讓葉隱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瞬間開出了最美麗的花朵。

“小幕……”她忍不住對著他的臉親了又親。

小幕才笑了幾聲,隨後又猝不及防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孩子是餓了吧?小隱你趕緊給他喂奶吧。”飛鳥一邊說著,一邊將正看得起勁的小燈也一並拉出了房門。

“他應該不喝奶。”撒那特思神色複雜地開了口,“小晚,你去冰箱裏取一杯新鮮的血液。”

小晚的臉色微微一變,立刻飛奔下樓。

葉隱愕然地抬起頭,“撒那特思,難道小幕……”

“小隱,具有血族血統的嬰兒一般在出生幾年後,就會麵臨光明和黑暗的雙重抉擇,投入黑暗,毫無疑問就成了吸血鬼。投入光明,那就是我們血族的宿敵吸血鬼獵人。吸血鬼獵人唯一的職責就是消滅血族,以及血族和人類結合所生的孩子。我們的小晚是個例外,而小幕則是一出生已經被決定了他的身份。”撒那特思頓了頓,臉上的神色複雜難辨,“他將會和我一樣,投入黑暗。”

葉隱沒再說什麼,神色黯然地低下了頭。這個可能她不是沒有想過,但一旦成真,總有些說不出的遺憾和惆悵。

接過小晚匆匆端來的新鮮血液,撒那特思小心翼翼地喂起了小幕。一口鮮血入肚,小幕立刻手舞足蹈地笑了起來,看起來對這份食物滿意的很。在他的小身體扭來扭去的時候,小晚留意到弟弟的腳後跟那裏有一個類似七芒星的胎記。

她朝著四周搜尋了一遍,發現之前的那枚七芒星已經不見了。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頓時襲上了她的心頭,難道弟弟身上的胎記和那枚七芒星有關?

就在她打算將這個發現告訴父親時,她又驚愕地發現那枚七芒星胎記竟然不知不覺增大了一倍……不,不隻是那個胎記,而是弟弟整個人都增大了一倍……

小晚難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沒錯,弟弟真的長大了一倍!而且,而且居然還在不停地長大……

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小小的嬰兒好像被吹了氣一般,一點一點地長高長大……仿佛幼苗抽枝發芽長葉……一直到最後,竟然漸漸長成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房間裏一片寂靜,少年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裏,然後,慢慢睜開了他的雙眼。他的一隻眼眸如北極之冰般微藍,淺淺的藍,與無聲處,引人暇思。而一隻眼眸卻似無邊暗夜般漆黑,深深的黑,與無意間,誘人沉倫。

那明淨的臉龐,仿佛夜露般晶瑩剔透,月光般柔和清淡,星辰般神秘璀燦。

-----無與倫比的美麗。

葉幕----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