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駕著車到了省城,先是打給了杜菁菁,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杜菁菁接到沈桐的電話一點都不意外,約定好一個咖啡廳見麵。
見麵後,沈桐就迫不及待地詢問許夏的情況,杜菁菁安慰沈桐道:“許夏那邊沒事,就是受了點皮外傷,胎兒安好。”聽到此,沈桐一下子跌落在座椅上,長出了一口氣。
沈桐舒心了,可杜菁菁覺得堵心。她多麼希望許夏肚子裏的孩子出點什麼事,然後鄭家人一怒之下把許夏趕出家門,自己就順理成章地走進豪門,成為名副其實的鄭家媳婦。然而,事與願違,許夏肚子裏的孩子命大,在醫生的精心治療下,算是保住了。
杜菁菁心裏有怨氣,開始攛掇沈桐:“沈桐啊,不是姐說你,你和許夏本來就是天生一對,愣是讓鄭衛軍橫刀奪愛,我替你鳴不平啊。聯係怎麼了?這不很正常嘛!”
沈桐不知道杜菁菁出於何種目的,他現在也不願意聽這些,沒有搭腔道:“杜姐,幫我一個忙,能不能把鄭衛軍約出來,有些事我想當麵和他解釋清楚。”
杜菁菁把咖啡放到桌子上,慢悠悠地道:“沈桐,你覺得你此時見鄭衛軍是明智的選擇嗎?”
沈桐此時急切為許夏洗脫罪名,道:“我管不了那麼多了,能不能幫我?”
杜菁菁沒說話,緩慢從桌子上打開包,掏出手機,當著沈桐的麵撥了出去。
電話無人接聽!杜菁菁道:“這我也沒辦法了。沈桐,你聽姐勸,這個時候不是慪氣的時候,你等雙方都消下氣再談也不遲,此時見麵你不是往槍口上撞嗎?姐和你說實話,鄭衛軍得知你和許夏還有聯係時,他恨不得把你給吃咯,你現在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沈桐依然聽不進去,道:“鄭衛軍現在在哪?我去找他。”
“我不知道,今天我也沒見到他。”杜菁菁失去了耐心,打算結束談話。
事已至此,沈桐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消除鄭衛軍的誤會,讓他想不到的是,這件事正在持續發酵,逐漸演變成兩大家族之間的恩怨,到最後升級成為一次政治事件,剛到任的市委書記朱於森、市長李昌奎以及吳江凱,甚至八竿子打不著的龐懷遠、刑莉娜等都紛紛卷入其中,殘酷的政治鬥爭一步步把始發者沈桐推向政治邊緣,等待他的是一道道血淋淋的考驗。
醫院裏,許夏躺在病床上,雙目呆滯,臉上沒有一絲血絲。許母則一把鼻涕一把淚,心疼地用顫抖的手輕輕擦拭著女兒身上的傷疤,道:“女兒,媽知道你受了委屈,媽求求你,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受些。”
許夏不理會母親,依然重複著一句話:“我要給沈桐打電話。”
許母歎了口氣,道:“女兒,你不能再與他聯係,就因為他,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了,聽媽的啊。”
許夏雙眼一閉,兩行淚淌了下來,哽咽著道:“媽,我要離婚,這種日子我受夠了。”
許母何嚐不想讓女兒早日解脫呢,可對方的勢力完全不是自家對抗的,隻好安慰道:“女兒,我知道你心裏的苦,可你肚子裏懷著鄭家的孩子,一切等到孩子生下來再說,好嗎?”
許夏突然變得急躁不安起來,她一下子把輸液管扯掉,披頭散發地用雙手捶打著肚子,嚎啕大哭道:“我要打掉孩子,我要打掉孩子……”
許夏的這一舉動,讓站在門外的許亭淵和陸偉驚慌失措,趕緊衝進來拉住許夏,許亭淵大聲嗬斥道:“許夏,你知道你現在做什麼嗎?”
陸偉在一旁安慰道:“許夏,你別這樣,你這樣讓許書記和伯母多難過啊,這個時期你千萬不能衝動,要顧全大局啊。”
許夏的心理防線徹底擊垮,把壓在心口的心裏話全部發泄出來,道:“你們難過?你們憑什麼難過?你們有資格難過嗎?對於你們來說,我就是件商品,成為你們升遷的工具,成為你們結攀權貴的橋梁,可你們想過我的感受嗎?”
“到這個時候還要我顧全大局,現在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你們顧及我了嗎?對,我就是和沈桐聯係了,我喜歡他,我愛他,我心裏這輩子都裝著他,要是因為這件事你們把他的前途給毀了,到時候別怪我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