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自己竟是當著顏楷的麵這般狼狽,顏治尤其咽不下這口氣。奈何冥塵實力太過強大,他心中再如何的不服,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自討苦吃。認清了現下的狀況,顏治不甘心地暫時閉上了嘴,隻是目光卻凶殘地射向顏楷,眼底不共戴天的仇恨即便是在墨黑的夜幕下,依舊清晰可見。

而這時,冥塵雙腿輕敲馬腹,竟是拉著馬下的顏治緩緩往兩軍中間的空地走去。

顏治一時不察,腳下一個趔趄,跌跌撞撞地被冥塵拉著往前走去,時不時被腳下的石子絆到,卻又是敢怒不敢言,生怕為自己招來冥塵的毒打。隻是,心頭的這口氣卻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泛著幽光的雙目死死壓抑著心頭的這抹恨意,強行使自己平靜下來。

顏楷見冥塵出來,又瞧見顏治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卻也知此事耽擱不了,便手持長劍,留下身後的大隊兵馬,獨自一人騎馬走了過來。

兩軍將領們見自家主帥出列交換人質,全部嚴陣以待擺好了陣仗,所有人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的三人,士兵們手中弓箭已拉滿、盾牌已豎起,更有一小部分做好了接應的準備。

夜幕下,京郊廣闊的土地上,黑壓壓地站滿了身披戰甲的將士們,銀色的月光中則反射著他們手上兵器的寒光,場地中一片肅穆之氣,殺氣由地麵升上夜空,直衝夜空。

隻是,相較於後方將士的緊張,冥塵手中拉著跌跌撞撞跟在馬後的顏治,目光卻放在騎馬而來的顏楷的身上,眼底帶著一絲審視的目光,滿麵輕鬆地對顏楷笑道:“想不到關鍵時刻,六公子竟還是心軟了,這世上果真還是血濃於水啊!隻是不知世子回去後還會不會想起六公子的好啊。”

聽著是感歎的話語,可語氣卻頗多諷刺,讓隻顧低頭走路的顏治身子一僵。而顏楷眼底則是劃過一絲諷刺的冷笑,雙唇輕抿並未接話。

冥塵卻並未在意這對兄弟此時的反應,隻見他突然丟開了手中的繩子,完全不在乎自己手中是否有人質。

顏楷見狀,眉頭不著痕跡地一皺,心中的警惕瞬間浮上眸子,右手已是握住了劍柄,時刻注意著冥塵的動靜。

冥塵將顏楷的反應看在眼中,卻是極其輕鬆地笑了出來,北風呼嘯的京郊處,所有人皆是聽到他帶著狂枉自傲的朗聲大笑,不明白冥塵心底有何想法。

“辰王府就這麼怕本宮?”笑聲漸止,冥塵滿麵陰狠地掃了眼始終低頭不語地顏治,繼而將注意力放在對麵的顏楷身上。

口氣中所攜帶的張狂與挑釁,讓顏楷眼神驟然一暗,右手更加用力握住劍柄,冷然反駁道:“辰王府實力如何,豈是你一個外人能夠評論的?”

說著,顏楷目光冷冷地瞥了顏治一眼,見此時的顏治雙手被綁、身上衣衫破舊髒亂,半點海王世子的風度也無,一聲冷哼下緊接著又開口道:“顏治可不能代表整個辰王府!”

“顏楷,你……”聞言,顏治猛地抬起頭來,滿麵怒容地怒視著顏楷,胸口起伏,顯然是被方才顏楷的羞辱之語氣到了。

“難道本公子說錯了?”月光下,顏楷雙目微眯,眼角流露出點點危險的光芒,將馬下的顏治籠罩在其中,無形中竟壓得顏治無處反駁。

冥塵順著顏楷的目光看向顏治,隻見這兄弟二人早已形同水火,倒是讓冥塵想起了自己的兄弟來。

顏楷早已料到冥塵的目的並非交換人質,而是想將辰王府眾人一網打盡,故意引著冥塵將注意力轉向顏治,而他手中的長劍卻在此時瞬間出鞘,朝著冥塵的脖子砍去……

一抹劍氣朝著自己砍來,冥塵瞬間回過神來,即刻便揮出手中的長鞭,纏繞住顏楷手中的長劍,兩人瞬間拉開架勢,在馬背上打鬥了起來。

“公子!”

“太子!”

兩軍見主帥打鬥了起來,頓時架起手中的兵器,隻是卻又不敢隨意放箭,隻能讓步兵先行打陣衝上前保護主帥。

一時間,空曠的天越城野外頓時響起一陣兵馬交戰的震天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