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聰明,善於學習,從進府那天起,就一直仔細觀察旁人的言談舉止,漸漸地倒也融入了這個環境。

有福走後,沈夢月招呼白起和荷花幫她將物品抬進了密室。

隨後,她讓荷花和白起出去,自己一個人在密室整理。

這個密室她打算親自布置。

她將藥材裝進瓷罐,仔細封上口,貼好標簽,再按照寒涼熱毒等屬性分門別類地放在架子上。

不一會兒,一個五層的木架子便擺滿了整整齊齊的藥罐。

她又把研磨藥材的磨子和丹爐放在一處較為寬敞的角落。

還有一些稍微精密些的儀器,比如萃取精華用的罐子和蒸發水份用的小爐子,她放在了密室的大理石桌上。

她還搭了一個類似手術台的木床,心裏想著,沒準哪天有急救病人能用得上。

沈夢月一直專注地在收拾藥房,渾然忘記了時間。直到荷花來到門外喊她用晚膳。

她才發現整整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

沈夢月看著初步成形的藥房,欣慰地長歎了一口氣。

她走出密室去用晚膳。

剛吃完飯,有福就過來了,他將手裏的一個文書遞給了沈夢月:“夫人,這是你要看的東西。”

沈夢月緩緩打開,隻見上麵赫然寫著:賣身契。

下麵正文是:

沈夢月,年十七歲,係大理寺卿沈忠之女,因父獲罪,發配為奴,即日前往李府為王爺李瑾言夫人。

身價銀一千兩。自今日起,暫存賬房。三年後支取。

從此侍奉王爺,聽憑使喚。與王爺生死相依。

恐後無憑,永無返回。立此契存照。

沈夢月看完,這個原主竟然和自己同名同姓。

她是大理寺卿的女兒。作為官奴賣給了王爺,並不是買來直接做陪葬丫頭。

看這情形,沈夢月成為了官奴之後,嬤嬤騙了她,隱瞞了王爺病重的消息。

她到了王府之後,王爺病逝,她便作為夫人陪葬了。

這也是一個命苦的孩子啊。沈夢月在心中暗道。

可她是大理寺卿的女兒,屬於一等一的高門貴女了,如何淪落到賣身為奴的地步?

看完賣身契,沈夢月將它交還給有福。

有福也不多言,拿著便走了。

等有福離開之後,沈夢月淡淡地問荷花:“荷花,大理寺卿是什麼人?我恢複神智以後,很多事情記不清楚了。”

“夫人,大理寺卿是你的父親,大周朝的大官呀,權高位重,後來,聽說卷入了貪腐案,株連九族,沈家男性都被處決,女性家屬都發配為奴了。”看見夫人一臉迷茫,荷花將自己知曉的都說了出來。

“那,那我母親呢?”沈夢月問道。

“她在官軍進府前就投梁自盡了。”荷花小心翼翼地說道,擔心刺激到夫人。

“說是女性家屬發配為奴,但大部分都自盡了,夫人你是沈家的獨女,據說被抓的時候昏迷了過去,活了下來。”荷花繼續說道。

沈夢月聽她敘述的時候,也在努力回憶,她找尋回了一點記憶。

當時,原主母親擔心她自殺,給她下了藥,沒能跟父母親一起死,獨活了下來。

如果知道女兒是陪葬的命,母親還會讓她活下來嗎?想到這些,沈夢月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