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將身體往前湊，壓低了聲音。
“其實我有感光相關的法術，留影機不過是個空殼而已。”
“原來如此。”
“還有誰想留影的？五銀幣一次！”
伴隨著人群的哄搶聲，易升三人繼續向前逛。
“欸，易升哥你咋不笑一下。”
顧楠夢將相片舉起，背光細細審視著說道。
相片上顧夜迄站在最中央，咧著嘴，兩手一左一右分別搭著易升和顧楠夢。
“我假笑起來不太好看。”易升聳聳肩。
時間已經是下午，但卡耳格的人流量絲毫未減。
隻能說不愧是處於邊境地帶的商業樞紐。
“好累啊，有點走不動了。”顧楠夢替她的雙腿發出哀嚎。
“那咱們休息下...去那個塔樓頂上看看。”
說走就走。
古老，陡峭，又漫長的一段螺旋樓梯。
三人上到卡耳格廣場旁的一座塔樓，卻發現塔頂的門鎖著。
看著鏽跡斑斑的鎖，易升心想這可難不倒自己。
但他摸遍全身，也掏不出類似鐵絲那樣可以開鎖的東西。
看向另外兩人，那兩人也隻是搖搖頭。
“害，看我的，你們退後點。”
“你...動靜小點就行。”
易升說著，和顧楠夢一起下了幾節台階。
隻見顧夜迄原地蓄力，送出肩膀一個坤山靠，整個門框“哢”一下脫離磚牆，向前倒在地上。
頓時——風吹了過來。
“呀？這鎖這麼堅固，門框都掉了它還不掉。”
顧夜迄頗感意外，而另外兩人則頗感無語。
走上塔頂，視野瞬間開闊。
此處——緊挨廣場的塔樓，可以看遍卡耳格的四麵八方。
高聳、瞭遠、廣闊。
不管是遠處的山川、河流，還是近處的澡堂、城聯官邸，全都一覽無餘。
太陽漸漸西沉，整個閃閃發亮的卡耳格就在那。
人聲的嘈雜、樂師的演奏，全都能傳達這裏。
正因為這裏是風暴中心，所以才能心平氣和地俯瞰整場風暴。
“好美...”
顧楠夢喃喃道，易升和顧夜迄的眼中也早就隻剩下這片壯闊景象。
有人說，人生就像玩骰子，擲了又擲——不知為何，易升突然想到這個。
或許這恰恰說明了，每個人的運氣都是公平的，因為點數都是一到六。
總會有大成功的時候，當然也總會有大失敗的時候。
當然也不乏一些從出生起就拿著百麵骰的人，或者一出生就檢定大成功的人。
這樣想來，運氣又好像不總是公平...
但可以肯定的是，對一個人而言運氣是公平的。
從出生到死都不會改變，或哭或笑，然後殊途同歸。
......
陽光漸漸沉入地平線，整個世界開始變得昏黃。
易升靠在磚石柵欄上，看著地平線處的景色，思緒重新回到現實。
休息的夠久了，差不多也該回藏身處準備應對夢境世界降臨。
就在這時，易升注意到了一些異常。
雖說傍晚的靜謐讓人感到舒心，但...這是否太不對勁？
周圍靜悄悄的——是慶典已經結束了嗎？
低頭朝底下的廣場看去，空無一人。
易升一驚，連忙回頭看去。
“...顧夜迄？”
目光所及之處，隻有連同門框一起倒在地上的破門。
整個塔樓頂，不知何時隻剩下自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