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孫主任快步走回了辦公室，衝著一屋子的人喊了起來：“都先停下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
孫主任見大夥都把視線集中到了自己臉上，這才展開手掌指向小鳳仙說道：“這位是張鳳仙同誌，之前在牛嶺鎮黨委負責行政事務，以後就是我們其中的一員了，暫時協助文秘工作，大家歡迎了！”說著自己帶頭鼓起掌來。
黃雨辰直接被驚掉了下巴，目光呆滯地觀望著眼前的一切，像是被猛然推進了一個稀裏糊塗的夢裏。
秘書小李尤為活躍，興奮得滿臉通紅，雙手拍得尤為歡快。
等掌聲停下來，孫主任接著說：“聽雷局長說，張鳳仙同誌工作能力很強，又有進取心，能來這兒工作是我們的榮幸，大家要多加關心，多加愛護。本來嘛，我們都是大哥哥份兒的，多加關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大家說對不對？”
“對……”
“好……”
“應該的……應該的……”幾個人附和著。
孫主任望一眼呆若木雞的黃雨辰，喊一聲：“老黃，咋沒態度呢？”
黃雨辰悸動一下，敷衍著拍了拍手。
孫主任說：“老黃，雷局長讓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讓我去他辦公室？”
“是啊。”
“啥事？”
“你傻呀，局長的事兒，我怎麼能知道？”孫方傑白他一眼，轉身走進了自己辦公室。
黃雨辰頂著一頭霧水，來到了局長辦公室，輕輕敲了敲虛掩著的門。
“請進”裏麵傳出了雷局長低沉的聲音。
往日裏有人敲門，裏麵總是單蹦出一個“進”字來，如今加了一個“請”字，這讓黃雨辰覺得有些異樣，竟無端地敏感起來，揣測著或許是真的要發生些什麼了。
推門走進來，見雷局長正坐在桌前大口大口抽著煙，整個套房裏煙霧繚繞，嗆得很。
“雷局長，您找我？”黃雨辰站在辦公桌前，小心翼翼地問道。
雷局長側一下臉，示意他坐到對麵的沙發上去，然而把手中一段很長的煙蒂按到了煙灰缸裏，用力揉搓著。
黃雨辰透過煙霧看到雷局長的神色很陰鬱，也很憔悴，眉宇緊蹙，似乎裝著滿腹心事。
或許是昨天喝多了酒的緣故，麵部有些浮腫，特別是右邊的眼簾，紅腫得厲害，像要溢出血水來一般。
“老黃，昨天中午我是不是真的喝多了？”雷局長突然問道。
“沒……沒……應該沒喝多吧？”黃雨辰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敷衍著。
“都說你老黃是個實誠人，原來是徒有虛表啊！也開始跟著打馬虎眼了，人都被放倒了，還叫沒喝多？”雷局長尖刻道。
“不是……隻是覺得可能是你上午爬山太累了，又沾了點酒，睡著了而已，也沒……”黃雨辰一臉不自然，支吾道。
“其實，按平常的酒量，那些酒應該醉不到那個程度的，可怎麼就人事不省了呢？”雷局長擰著眉，沉思著說。
黃雨辰的心裏亂作了一團，後悔昨天不該把醉酒後的雷局長一個人扔在牛嶺鎮，這無論如何也有點兒不管不顧、一走了之的意思，往重裏說，那不是犯了對領導不忠不義的大忌嘛。
“老黃，昨天你喝了幾杯？”
“也不少，大概有七八杯吧。”
“一杯足有一兩多吧？”
“聽他們說是一兩二的，合計起來足有八九兩，真的不少，我多虧了中間出去吐掉了，不然還不知道醉成啥模樣呢。”
雷局長喝了一口水，長歎一聲，說：“教訓啊，教訓，深刻的教訓！往後可不敢再這樣喝了。我這人是個直腸子，太義氣，一入酒場就把持不住，刹不住車，你老黃以後可要對我多加監督提醒啊！”